“…这是本次的消息,需要你们怎么做都写明了,这次找来还有一事,有点生意跟你们做…”
李维熙赶紧将那个信封接了过来,虽然心中快要按耐不住,但还是先收好,而且他也对对方说的生意有点好奇。
捂得严实,前来接触的人,也不卖关子,从随身带来的大皮箱之内,取出一个小皮箱,摆到桌上并打开。
“…这是…”看着箱内,明显均分为四份,两种钞票,各有五元十元面额的一份,李维熙面上有些不解。
“这就是交易的东西,你们负责将这些钱花出去,我们抽其市价的五成,可以后付款,到时会有人联系你取走。”
李维熙自然认出了这些是什么钱,不过估算不出自己能有多大的收益,但还是点头同意。
他清楚双方开始进行交易意味着什么!双方关系能更进一步,不再是以前那种单纯让他们顶锅背锅的关系,单凭此,他便要同意。
这些人,与日本人对抗的态度可坚决多了,虽不乏磕磕绊绊、偷偷摸摸,但总比目前扶持他,却又犹犹豫豫的西洋人要好,将来西洋人靠不住,这些可就是救星。
“这是我们了解到的兑换价,你看一下,目前因银价原因,波动比较严重,而且首次趟路,花费开销也比较大,我们只取利润一半,但后面的,便要按规矩来了。”
“…多谢…”李维熙赶忙郑重点头应下,对方愿帮衬,他自然不会拒绝,关系不就是这么帮去帮来,慢慢加深的嘛!
“另外有一些提醒,钱不要在流通区域外使用,一次也不要花太多,尽量通过交易花出去,若直接兑换,则务必以小额进行。
对了,除你之外,在这边,若非绝对可以信任,那便不要让他们知道有这东西,使用这些东西,也尽量在外地招募新人进行,且最好打着其他旗号……”
来人又提醒一番,这才迅速在屋里收拾了下,从大皮箱里取了些东西,给自己换上一身新行头后,迅速离去,从碰头到结速没用几分钟。
坐在屋里的李维熙微微皱眉,思考着对方的言语,对面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他知道自己手下肯定会有日本人安排来的,但按对方的说法,怕是比自己想的严重啊!
想了想,慎重起见,他把自己之前装模作样买的点心取来,小心解开捆的绳,拆开包的纸。
先将纸币腾出,又将糕点放入其中,包的纸有好几层,他将最里面的油纸同糕点一并取出,放进了小皮箱内。
接着将钞票包回余下的几层纸中,好在李维熙做过小生意,也稍懂点这个,回包得还算有模有样,轻易看不出来。
而且本次交给他的钞票数量也并不算太多,包了两包余下一点,他直接赛衣服内侧口袋里了。
至于小皮箱,稍加思索,蹑手蹑脚放到门后,那里正好有一点空间能放下,接着面色恢复如常,拎着东西离去。
这里没什么隐秘处可藏,对方真来找,越隐蔽反而越可能成为对方关注重点。
他赌对方不会来查,来查也不会那么细,细也可能把门后这地方遗漏,真查到了,对方也不会清楚他取走了什么。
至于不查,那大概率是被后面的顾客或店里的人发现,打开皮箱发现是糕点,觉得奇怪也无所谓,那时此地大概率也不在对方的关注中。
很快,李维熙便又召集了一堆记者开发布会,内容嘛!自然是有关于白银的。
他郑重发表声明,严厉遣责有人将偷运白银嫁祸到他们身上,而且那明明是某些人想要窃据白银,却偏偏向外表示白银遭抢。
这简直厚颜无耻至极,把大家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蓝维霭没半点抢夺痕迹,还明晃晃开业至今,试问他们有何神鬼能耐,在那么多人眼皮底下,将几百吨白银,神不知鬼不觉某走?
底下记者们嘴角抽抽,谁嫁祸你们劳什子神鹰了?不过这不是需要纠结的点,反正大家都清楚,他的嘴是替谁讲话。
且对于多数应召而来的记者而言,其发言内容,只要足够博人眼球即可,其他的去深究那么多干啥呢?
而看这些人的脸色,很明显并不缺话题性,有些人已经在意图,回去再取个,怎样能博人眼球的标题呢?
《窃银贼,是谁?》,不行不行,太没新意了,而且若真是让那些人给抢了,那不打错人了?
《婊子立牌坊,行长玩真花》,这也不成,据说那行长可是颇有背景的,他只是想博人眼球,可不想人来跟他搏命。
《蓝维霭闹鬼,百吨银光天化日入地府,全日本祖坟冒青烟》
这~妙啊!长是长了点,但确实有噱头,就用这个了,不过百得改成千,四舍五入嘛!
……
“真是大手笔啊!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蓝维霭的白银,是真让那些人卷走了,那位金主的使者,现在奔波各处,调动起了日本多股势力介入其中。”
摇曳着火光的壁炉,在这光和日丽下,并不怎么显眼,但壁炉前的二人,却是惊叹连连,棕发男目光灼灼说出了最新接到的消息。
端坐于沙发的金发男子,牛饮了一口葡萄酒,赞叹道:“真是神鬼手段啊!单凭此事,便足以让无数人改变态度乃至立场。
此事的情报传回去,国内那些人,怕是都要重新评估,我们与情报处的合作了!甚至,政府方面的对华态度都会有所转变。”
“没这么夸张吧?”棕发男也认为此事能带来一些改变,但听到金发男说的,也不免觉得有些夸大。
“那些人不用多言,既然已经默许了我们之前的合作,现在合作对象又展现出此等实力,做出一些调整是必然的。
至于政府层面,实话讲,现在欧洲亚洲的情况都不太好,但欧洲那边,好歹有着多个实力相当的强国,谁跳出来,自有其他人应对,再之隔着大洋,无需太操心。
而亚洲这边,却只有日本一个强国,北方那头熊的精力,还主要在欧洲,日本如果真动起来,情况可不会好。
虽然也不至于威胁本土,但国内需要倾销的市场,日本与我们的贸易虽同样不少,但主要集中在原材料与少数工业品。
其同样是一个工业国,也需要倾销地,明显不会让我们的商品倾销进去,甚至其还可借助占领区,解决原料问题,并生产出更多的工业品。
虽然中国消费能力不足,但多数工业品依赖进口,也就是种类极多,能让国内的各行各业,都分到好处,本次国内无视南京交涉拉升银价,也有提高他们消费能力的考量在其中。
由此可见,其对于国内还是极为重要的,加之我们在南洋等地方的利益,其实南京只要表现出一些能勉强对抗日本的能力,国内并不会介意给予一些支持。
当然,想凭此事便要达到此效果,需要有人在其中,花费大力积极游说,但很显然,南京并没有这个能力,给国内带去的利益太过分散,也不足以让国内的人,主动站出来替他们大肆游说。
政府这边,影响可能会造成一点,但现在的影响估计很微弱,但从长远来看,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开端了。”
棕发男子听完,意味深长看了这位一脸认真的老朋友一眼,但并未多说什么。
棕发男子掏出一叠合约,往两人之间的桌上一扔,笑道:“这事,你跟不跟一手?”
“听夜对方昨夜,给不少人递了这东西,有多少人动起来了?”金发男子并未直接回答,先探情况。
“动起来的不算多,但多数人应该是还未摸清对方意图,不过能猜到对方意图的都是什么人?你肯定知道,所以此事基本已成定局。”
金发男子沉默片刻后,微微摇头,道:“没那么容易,蓝维霭那些人玩得太大了,纸面上的金额是一笔巨大的钱款。
此事对方若认栽,不仅要承担巨大的经济损失,还有严重的政治恶果,对方一定会,不择手段的进行反抗。”
棕发男子陷入思考,他自然知道金发男子的意思,日本的企业,尤其财团,与日本政府间的关系极为紧密。
所以日本也不可能放任许可对其进行破产清算之类,但损失如此之大,谁来兜底呢?政府必然出面下场,那意着味问题已经上升为政治层面的问题了。
想了想,棕发男子道:“还得看情报处那些人的手腕,若对方能让这笔银不再露面,咬死是让对方转移走,来个死无对症,那应该尚有周旋余地。”
“自然,虽然运作那位,颇有背景来历,但他终归代表不了政府,甚至都无法完全代表身后势力,有些人,怕也不会为他背负上那政治恶果,还是有谈的余地的。”
“…嗯…”棕发男子点头,将桌上合约收起,笑道:“还是要对自己的合作伙伴,抱有信心的。”
看着棕发男子很明显的态度,金发男子笑着从沙发靠垫后,也取出一叠合约,看得棕岁男子一愣,接着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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