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扰扰的一夜过去,暮光渐渐驱散黑暗,不少有些心惊胆颤的人,偷偷从躲避处钻了出来,长舒一口气。
昨夜可不平静,大量的势力涌来,难免出现一些矛盾冲突,而在巨额财富诱使下,又不免出现误判之类。
像昨夜有几次因矛盾而爆发的冲突,便被人误以为,是有什么发现爆发的冲突,结果各路人等等纷纷涌去,直接演变成混战,导致死伤成片。
到后面,各方人等不得不老实下来,纷纷躲好,免得再引发什么误会,蚁多咬死象,那种混战谁能遭得住。
像昨夜,一股两百来号人,百多条枪的一股水匪势力赶来,抱团在一块招摇过市,结果不知与谁发生冲突后引发了混战。
水匪几乎全灭,烂船阻塞了水道,水面尽是死尸,直接打到一众人等胆寒,才轰然而散。
另一场战斗,主角是本地一支保安团,如果三百来号人也能算团的话,不过人虽不算多,但好歹人手一支枪,也算勉强经受过一点军事训练。
好像因白天行事过于嚣张,夜间有人偷偷去报复,结果因此引发乱战,保安团全团投入进去,结果差点被打崩。
未收拢溃兵前,其仅余三分之一,几乎人人带伤士兵,溃兵没有几个,因为是被围着打,能跑那三分之一早散完了。
听完王明坤,亲自赶来进行的汇报,林默也是面色凝重,对方放出消息后,他知道会有不少江湖势力被对方鼓动掺合进来,但没想到能有这么多。
“…昨夜,不少人被那场面吓得不敢动弹,今天应该会有一些人知难而退。”
“…没那么乐观…”林默摇头,道:“小势力可能撤走,但大势力肯定会拉来更多人手,而且对于一些人而言,死的只是冲在前头的,坐享渔利的完全可以躲在后面。”
“若这样的话,这边怕是很快就会乱起来,而且,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所能应对的范畴,不加管束处理,还很可能波及地方。”
林默点头,道:“确实,不过事先已经做了一些安排,放心吧!虽然有些超出预计,但尚还能应付得过来。”
“老何筹划的客栈?”王明坤愣了下后,询问起来。
“对!记得去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我们到时可能需要介入。”
得到林默确定后,二人商议一番,此地是基地船上,休整一夜后他们也将再次出动。
……
“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消息?那些人是在做啥子?”
等在一边,等着老二打完电话的单老大等人,老二刚放下电话,便忍不住立马开了口。
“已经打听清楚了,是官府的特务跟日本特务在上海发生冲突,国府特务把日本人的一大笔银子给抢走了。
据传有上千吨!而国府特务不敢运回去,担心被日本人拿住把柄发难,所以把白银分批藏在周边。
结果消息走漏了,传的到处都是,好多人得到消息,打起了这笔白银的主意,据传闻,可能就是藏在黄浦江北、吴淞江南这一片。
昨天路过的那几帮人,就是打听搜寻白银的,才几股已经很少很少了,据说有几百伙人参与进来。”
“二哥,这也大夸张了吧?国府那帮人敢跟日本人打?还抢了什么上千吨银?”
黑瘦的老五撇撇嘴,对此嗤之以鼻,满脸不信,他可不信国府这帮人敢与日本人干上,甚至单老大脸上也有点怀疑。
“…唉…”老二叹了口气,解释道:“确实如此,据说双方之前在南京便斗过很多次,在上海也不是第一次斗。
这事尽乎人尽皆知,只不过没被摆在明面上,我们刚来不久,所以我们才不清楚,那个什么朝鲜神鹰的事迹,便是冒名顶了这些人干的事!”
“…切…”老五一脸不屑,嘴硬道:“敢干又怎么样?还不是干了不敢认,一贯这破德行!”
老二没理老五的挽尊之言,继续道:“白银的事也一样,上千吨确实可能有所夸大,但几百吨,根据消息确实是有的。”
“真有这么多,那咱们是不是也掺合一下?”老五听完,确认老二并非胡说,眼睛立马亮了。
“…少扯淡…”老二还没开口,单老大便先开口骂了一句。
“这种事,随便能掺合吗?没听说有几百伙人眼上,找到拿到了又怎么样?这些人能让你轻易带走?
而且,别忘了那些白银,它的原主人、现主人是谁?就我们这小身板,能跟他们对抗?
还是老实经营好这里吧!算了下这几天入账的钱,还算可以,算是勉强能让我们安定下来了,难不成你们还想四处流窜去?”
老二听完,缩了缩脖子没再多言,流窜他可不愿意,那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还是这里日子安逸。
“大哥说的不错,但想老实经营这里怕没那么容易,金阿大也带人来了,昨天便来了几百号人,今天又拉了千多号人。
林林总总,算上四处去打听消息的,怕是能有近二千人,上千条的枪,而且水警那些也动了,难保不会顺带把我们搞了。
另外,据说昨夜,因误会引起了好几次混战,死伤好多人,那个想找我们麻烦的神秘敌人,难保不会借机会,刻意引发混战,借其他人的手,把我们害了。”
单老大听得直挠头,尤其听到老二随后介绍的详细情况,两百多号人的水匪,直接被打得一个人不剩,更是面色凝重。
“只能多做准备防范了,若是现在放弃此地离开,我们怕是再难有立足机会,另外,跟送鱼的那些人说一声,这几天周围比较乱,便先不开业了,以免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
“…好…”老二点头,稍做了点补充,便带着众人下去安排了,天色放明,出现在周边的人越来越多了,可不能大意。
……
在城里,正时刻关注着城外情况的特高课,还来不及高兴呢,便锅从天降,直接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怎么没有提前探知此情况?等上了报才知晓。”
手拿报纸的竹内,眉头紧皱,忍不住质问出声,反应这般迟钝,着实让他很不满意。
松下闻言,先恭敬认错,这才有些无奈道:“知道这消息的,都刻意避着我们的人,我们是最后知道才知消息的这一批,甚至没有这报道,我们都不知何时才能知晓。”
“这很明显就是栽赃嫁祸嘛!那些人也信吗?还有一千六百吨黄金的宝藏,这也太离谱了吧?何况那黄金还根本不是我们换出去的。”
竹内嘴上这般开口,但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只是还抱着几分侥幸罢了。
松下一脸苦涩,道:“根据目前初步了解到的情况,物证、人证都俱在,时间、动作都对得上,说不是根本没人信。
最麻烦的,是确实有这个宝藏的传闻,而且上海的一些白俄人也动了,根据消息,高尔察克当年确实从沙俄金库中,运走大批黄金。
具体数额不清楚,说一千六百吨也过于夸张,但可以确定,确实有黄金最后下落不明。”
“有办法澄清一下吗?或者栽脏回去?”竹内还是不死心,这事可不能沾上,不然他们有的麻烦了。
“很难很难!传闻中还有很多消息证据,或明或暗指向我们,而且不管真假,涉及这么大一笔钱,都必然会有人想要一探究竟。
最主要的,说有人嫁祸很难取信,说证据是伪造,那对方怎么知晓沙俄库金的标识这些,据传有人对比后,很多细节都能对上。
而且据传有人将那黄金,拿去仔细检测了,黄金中所含杂质,也与沙俄时期所开采的黄金一致,反正还有很多证据,都在佐证着那就是真的沙俄库金。
若说证据为真,对方如何搞到沙俄时期的库金?栽赃回去,那更说不通了,若对方得到了宝藏或有线索,怎么可能会拿出来栽脏我们呢?”
竹内听得都快咬碎了,缓过神来,思量后问道:“你说的人证物证怎么回事,物证还能理解,但人证是什么情况。”
“据了解到的情况,是有一家银楼与人换了一笔黄金,来人明确要求必须是九七八成色的十两标金。
而换给对方的,是一批被火烧锤砸还剪成小块的黄金,有些金块上的标识还隐约可见,银楼掌柜好奇将标识这些复原出来一部分。
也就是报纸上那张手绘图,其拿着四处打听,最后认为这可能与高尔察克宝藏有关,而且认为换黄金的,乃是我们派去的人。
据传闻,是其担心自己知晓了秘密,被我们发现遭灭口,也自认为没能力找到黄金,于是便将消息卖了出去。”
“…嘭…”竹内一拍桌子,恼火道:“难道把消息传出去,就不怕我们把他收拾了?”
“已经放出流言,说过去找麻烦便是坐实这消息,但我们不去,估计也一样,认为我们心虚掩饰!”
“…真狠呐…”竹内嘀咕一声,一屁股坐了回去,何止是去不去的问题,他们做什么,做不做,都会被有心人恶意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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