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承乾宫里,李佑衣裳半敞,露出胸口白皙的一片,墨黑的长发散开,手中提着一壶酒,面色殷红。
他饶有兴致的瞧着屋子正中,身着粉色桃花舞衣的李常在翩翩起舞,消瘦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打着节拍。
轻柔暧昧的鼓乐声中,一身轻纱下李常在丰腴的身子若隐若现,扭着曼妙的身姿,舞姿大胆挑逗,媚眼如丝。
她对自己的媚舞有着高度的自信。
在进京前,李益曾暗中花重金聘请了花魁对她进行秘密训练,对于闺中房事,她是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李常在一个回旋,身姿轻盈如一片粉蝶飘进李佑的怀里,她背对着李佑,芊芊手指勾起一只酒杯,仰头喂到了李佑的嘴边。
“皇上~妾舞得可好?”
李佑已是酩酊大醉,眯着双眼用唇叼起李潇潇手中的酒杯,抬头饮下,一滴酒沿着他的嘴角滑落,落入半敞的胸口。
他瞧着消瘦,可隐约露出的胸口却叫人血脉喷张。
李常在瞧得鼻血都要流出来了,扭着身子就往李佑身上拱。她几次侍寝都舞到半死,今天无论如何都誓要将皇上拿下。
哪知李佑却扶着她的双臂,道:
“听闻你学过不少本事,可会……”
他低头附在李常在耳边耳语一番,李常在顿时面红耳赤,羞道:
“哎呀~皇上,您太坏了~”
李佑眯眯眼,
“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李常在羞涩的一低头,冲着账外一拍手。鼓乐声顿时停歇,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殿内很快就只剩下她和李佑二人。
她一步三回头,缓步走到龙榻前,一个翻身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难动作。
李佑哈哈大笑,连连抚掌,踩着蹒跚的步子一路过来,蹲下身子道:
“爱妃~你可真是后宫第一妙人啊~”
李常在只觉脑袋充血,这个姿势摆久了,身子有些发颤。
可架不住李佑喜欢呀,这些天日日唤她伴驾,她腰都快扭断了。
她有些气短,艰难地说道:
“皇上~妾这样支撑不了多久,您能不能……能不能……”
李佑抚摸着李常在一张俏脸,笑着问道:
“能不能什么?”
李常在又羞又累,眼中一片雾气,她手脚发抖,实在有些撑不住。
李佑却站起身来,从她的指尖一寸一寸的往上抚摸,犹如欣赏一件艺术品,直到摸到腰间,突然退开半步,
“别动,千万别动。朕突然想到,爱妃这绝妙姿态必须画下来,日日瞧着才好。你等着!”
说着一转身就去一旁拿纸笔,他才摊开宣纸,就听身后一声惨叫,李常在已经啪嗒一下砸在了地上。
“爱妃!爱妃!你怎么了?”
李佑蹲在地上侧头看,见李常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倒在地上,哭叫道:
“皇上,妾……妾动不了了,快帮妾传太医啊!”
李常在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是被抬出承乾宫的。
临走时,李佑还拉着她的手,关切道:
“爱妃,好好养伤。都是朕不好,改日朕去长春宫瞧你啊。乖!”
“皇上,是妾学艺不精,搅了皇上的兴致。皇上恕罪。”
李常在哭哭戚戚的走了,承乾宫的殿门一关,李佑脸上的关切和醉意瞬间烟消云散。
福临上前一步,扶着李佑到榻上坐下,顺手就利落地将殿中的酒、李常在留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了。
“皇上,太医说了,李常在扭到了腰,估计这回可以消停个把月了。”
“知道了。”
李佑冰冷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冷漠。
他拢了拢外袍,穿戴整齐,翻开案上的一本折子。
福临见他心情不佳,面色阴晴不定,小心问道:“皇上,李大人还是不肯进京么?”
李佑合上折子,往旁边一扔,
“哼,他说打南蛮的时候受了伤,这回就不随护国公进京了,留在南边养伤了。朕几次三番叫他上京,他都诸多借口。”
“皇上,他在剑南道经营数十年,哪里肯放弃那块风水宝地?这次对南蛮用兵,也是看在护国公的面子上,才出人又出钱。但好歹借着这次册选,送了嫡女过来,向皇上您表衷心。”
李佑目光一凌,手中的扳指捏得吱吱响,指关节都白了,他恨恨的在案上一锤,
“萧策他们走到哪里了?”
“皇上,萧副统领此番带人南下接应护国公,算着日子,应该这几日就到京了。”
“护国公的伤势如何了?”
“萧副统领来信说,护国公中的是南蛮秘药之毒,此毒发作反复缠绵,恐不大好医治。”
李佑叹了口气,道:
“这都死不了,他可真是命硬!罢了,护国公劳苦功高,告诉萧策小心伺候。”
“是。”
李佑望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沉声道:
“福临,朕如今虽然当了皇上,可和当初当齐王的时候,又有何分别?是个人都想来踩朕一脚!”
李佑沉吟许久,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
“明日一早,去永和宫同皇后说,李常在侍驾有功,深得朕心,晋为贵人。”
福临应下,在心中轻叹一声恭敬地退出了承乾宫。
次日,晋位的旨意一经公布,其他人倒好,柳常在却坐不住了。
出了永和宫,柳常在的一张脸一会白一会青的。饶是宋常在不停地拉她,也无济于事。
江书晚怯怯的跟在赵常在身边,问道:
“赵姐姐,柳姐姐这是怎么了?”
赵常在瞧白痴一般瞧了江书晚一眼,轻叹道:
“有时候我是真的挺羡慕你的,什么都不懂,就可以日日都没心没肺开开心心。”
江书晚讪笑道:
“好姐姐,妹妹是蠢笨了点,你便与我说说吧。”
赵常在解释道:
“皇上有意调剑南道李益李大人进京,担任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一职,以示嘉奖。”
江书晚哦了一声,
“难怪李姐姐今日晋了贵人,这是喜事啊!怎么?柳姐姐不开心嘛?”
江书晚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柳常在的父亲是五营代统领,按理说再熬上半年就能转正了。此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抢了柳家的前程,难怪柳常在如此了。
从前大家还能逢场作戏,只怕过了今日就要反目成仇了。这样的大“喜”事,必须助她们一臂之力啊!
赵常在嗤了一下,
“说你蠢还真是猪。难怪白给李贵人当跟班她都不要你!”
江书晚愣了一下,
“请姐姐明示。”
赵常在欲言又止,道:
“我和你讲这些做什么?叶子牌都算不清的人!对牛弹琴。”
江书晚讪讪陪笑,提到叶子牌来了精神:
“三位姐姐,今日还去李姐姐那里打牌嘛?昨日三位姐姐好手气,不知道妹妹我今日能不能也沾沾光,赚回一些。”
宋常在瞧了柳常在一眼道:
“要不今日就算了。”
柳常在哼了一声,
“为什么算了?她晋了位份礼应祝贺。再说,昨夜人家也不知怎么伺候的,竟还能扭伤了腰,怎么着也得去探望一番才对。走!”
江书晚闻着着浓浓的火药味,低头扯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提着裙摆跟在后头进了长春宫。
昕雪苑里,昨夜忙乱了半宿,今早又高兴了一上午。众人一进去,就听见采月采霞指挥着众人,将皇上的赏赐往偏殿李贵人房中搬。
柳常在一改方才阴沉的面色,堆起笑容就嚷道:
“呀,我说昨日从这儿走的时候,昕雪苑的喜鹊就喳喳的叫个不停。原来是应着李姐姐这好事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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