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项楚独自一人回到军事情报处。
门岗是一名年轻的战士,疑惑地问道:
“长官!您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
项楚苦笑道:“娘希匹!阿拉半路肚子痛跑茅厕,刘队长让阿拉先回来了。”
战士听他和某人一样的腔调,既是军官又是溪口人,肯定能飞黄腾达。
他拿出笔和登记簿,点头哈腰地笑道:
“长官!麻烦您签个字?若是漏了人,小的担待不起。”
“行!”
项楚不难为他,签下大名。
回到宿舍,他便蒙头大睡。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满屋的阳光。
“完了!迟到了。”
他急忙洗漱穿衣,以最快的速度出门,直奔办公大楼。
奔到大门口,遇见宁采薇也急匆匆地往门里走,笑道:
“宁师姐!你也迟到了?”
“谁迟到了?我从情报科来。”
宁采薇白了他一眼,提醒道,
“喂!你这鞋也太脏了。”
“脏吗?!”
项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鞋,两侧的确沾了不少泥。
不过昨晚行动时都戴着鞋套,根本就没有留下痕迹。
他蹲下拍了拍,笑道:
“凌晨参加行动了。”
宁采薇笑道:“是吗?凌晨参加行动的人上午休息。”
项楚微笑道:“谢谢!不过我不用休息。”
“你傻啊!”
宁采薇摇摇头,款款地走进大门。
项楚看着她婀娜多姿的倩影,突然有些心动的感觉。
“师父说红颜祸水!绝对不能动念。”
项楚想起师父的教诲,急忙断了非分之想。
他走进档案室,见李茂才站在窗边抽烟,笑道:
“主任!我凌晨4点参加行动,今早上睡过头了。”
言毕,他拎起暖瓶就要出门。
李茂才摆手道:“没事!我也刚到不久。对了!以后只要晚上参加了行动就在家休息,我们档案室也不忙。”
言毕,他又指着桌上的文件夹说:
“你先别去打水,把这份文件呈处座阅示,记得请他签上字,这份文件要留存的。”
“是!”
项楚急忙放下暖瓶,拿起文件夹出了档案室。
不过他很快又走了回来,从衣柜下面取出刚发的新皮鞋穿上,且用布把旧皮鞋擦拭干净。
他又对着仪容镜梳了梳头,整理了一下军容,显得很是精神,这才满意地拿起文件夹走出档案室。
李茂才眯着小眼睛,边抽烟边看他的举动,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项楚转过走廊,见四下无人,急忙打开文件夹。
这份文件来自军政部,并抄送委座等上层,通报了昨晚日谍在南京城的破坏情况。
即:刺杀了参加小型聚会的高官多名,引爆了一处小型弹药库,炸毁了一处桥梁,死伤人员上百人,其中还有军事情报处的人,而日谍无一人落网。
文件最后严厉批评了行动不力的军事情报处,责令处座在军政部会议上作检讨。
项楚急忙合上文件夹,内心直呼李茂才老狐狸,一早上等着自己过来“踩雷”,这才想起宁采薇“你傻啊”那3个字的含义。
他走到3楼处座办公室门口,硬着头皮敲门,大喊了一声报告。
等了5秒都没有回应,他正要继续敲,办公室门却突然打开了。
迎面正是代农那张不怒而威、阴沉狡黠的脸,死死地盯着项楚。
项楚急忙先入为主,捧着文件故意有些紧张地说:
“处座!军政部的文件,请您阅示并签字。”
“好!进来。”
代农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坐在办公椅上,审视项楚的动作。
项楚转身将门轻轻关上,几步上前,双手将文件夹捧给代农,见他无动于衷,干脆放在他的面前。
如此近的距离,他想到可以将代农一击必杀。
当然,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代农盯着他的眼睛,半晌之后才冷声道:
“项楚!这文件夹里的文件你先看过了?”
“报告处座,属下岂敢。”
项楚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丝毫的紧张。
不过李茂才能让他送过来的文件,料定他也能看。
“嗯!”
代农略显满意地点点头。
他打开文件夹,拿起文件查看,脸色顿时变了,双手都在发抖。
他深受委座赏识,被表扬惯了,哪里想到要在军政部当面检讨。
“让我作检讨,打击报复!可恶!可耻!一帮饭桶!到现在一个日谍都抓不到。”
代农大声咆哮,将文件和文件夹扔在桌子上,不解气又扔到地上。
项楚拣起文件和文件夹,规规矩矩地放在办公桌边缘,然后拿起暖瓶,给他的茶杯满上开水,捧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劝慰道:
“处座!胜败乃兵家常事,说不定哪天就抓到一大堆。再说东方不亮西方亮,南京不好抓,那就让上海站、北京站同步加大力度。”
众所周知,那两个地方日谍都快要在街上明目张胆地走了,抓几个绝不成问题。
代农望着项楚,眼前顿时一亮,接过茶杯,点头道:
“你马上通知所有组长以上的军官,到会议室开会。”
项楚犹豫了一下,还是弱弱地说:
“处座!若是就这文件上这点小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代农一愣,更加目光炯炯地望着项楚,感觉他说得极有道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吩咐道:
“你通知宁副处、情报科和行动科的科长、副科长过来开会。”
“是!”
项楚急忙领命,转身出了办公室。
不过他的心中生起疑云,为什么代农不叫他的秘书任杰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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