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薇看了一眼,便把报纸还给孔灵。故意说:
“这谁啊!好勇斗狠,不感兴趣。”
孔灵见她说不是,急将报纸塞给宋夕,取笑道:
“夕姐!快把你的偶像收好了。”
“好啊你!敢取笑我。”
宋夕大声呵斥,作势要挠她。
“口是心非!”
孔灵咋呼着,起身逃向夫人所在的包厢。
她听见蒋上校正和一名西洋女子在劝说夫人:“夫人!露西等外国夫人想入住大华饭店,不想去毫无名气的楚月饭店。其实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露西以不太标准的汉语无比激动地说:“夫人!我们有3对家庭9个人反对你们的安排。本来最想住大上海饭店,你们说有危险改为大华饭店,现在又改成芝麻大点的楚月饭店,我们难以接受。”
孔灵一听不高兴了,上前急道:“蒋上校!这位夫人!根据情报,大华饭店有危险,你们若是非不信,自己去住好了。”
没想到露西听懂了,当即表态道:“好!你们住你们的,我们9个人住大华饭店,就这样说定了,蒋上校!你负责保护我们。”
言毕,她负气地回了自己的包厢。
洋人自觉高人一等,此时还是威风十足。
孔灵怕被夫人训斥,立马转身溜之大吉。
鉴于上海是行程最后一站,然后分头离开,夫人也没有怪罪孔灵,当即嘱咐蒋上校,指挥上海情报站保障露西等9位洋人。
蒋上校立即让孔灵发报给上海情报站,通知其负责做好下午4点派人接站,接待9人入住大华饭店的准备。
而孔灵跟项楚敲定的夫人出站时间在下午4点20分,两者相差20分钟。
王森武接到电报后,立即拨打项楚留给他的电话。
“项老弟!我接到电报,让我下午4点接站,安排9个人入住大华饭店。”
项楚一听正中下怀,笑道:“那你就安排呗,反正欢迎队伍我都找好了。对了!我是4点20接站,你们接完赶紧撤走。”
王森武呵斥道:“你小子!还怕我碍你事,夫人肯定改住大华饭店了,不信下午火车站见分晓。”
“我当然不信!”
项楚笑道,眼珠一转,故意乱说,
“你们住大华饭店,我就安排上海大饭店。哼!”
王森武哈哈大笑道:“夫人都不去你那里,你还是省省吧。哈哈!”
“你吃肉还不让我喝汤,我已经预定了。”
项楚大言不惭地说,装作生气地挂了电话。
下午3点许,他换上一身崭新的水月白长袍,戴上白色礼帽,手拿白色折扇,带领车队从楚月饭店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也只有穿这一身行头,他才能震慑上海滩,穿军装没啥用。
楚月饭店四周由李山负责,布满了一众信得过的青帮兄弟。
火车站周边由章天负责,跟踪驱离每一名可疑人员。
从火车站到楚月饭店沿途由包到负责,派出无数黄包车夫。
火车站出站口及广场,外围布满青帮弟子,里面是白玫领着一大群手举红旗、打着欢迎“国际友人”横幅的千忆舞厅旗袍舞女,以及弘光女子中学清纯女学生。
艳丽与纯朴形成了极度的反差,让人看得流连忘返。
当然,上海军情站也做足了功课,全站人员全副武装,而且邀请了上海数位名流,还弄了几辆车,从官气上还是压倒了项楚的布置。
不过当项楚领着豪华车队赶到,豪华车排成长龙。
且一人一扇,一副青帮“大”字辈大佬“千面奎哥”的派头走到出站口,借《时报》渲染昨天黄浦码头之势,气势顿时压倒了一切。
项楚戴着一副不差本人俊朗的面具,眼神睥睨一切。
白玫上前,躬身低头问道:“奎爷!那帮人迎客时我们要欢迎吗?”
“当然!简单意思一下。”
项楚轻摇折扇,微微点头。
“是!”
白玫还朝他道了个万福,看的上海军情站那帮人一愣一愣的。
这下着大雪,地上白茫茫一片,他穿着白袍,还拿着把扇子。
若不是青帮顶级大佬,外人还真以为是神经病。
王森武四处张望,看了看手表,疑惑道:“姓项的那小子是不是睡过头了,怎么到现在都不来接站。”
王建武笑嘻嘻地说:“站长!肯定觉得夫人被我们接走了,没劲来了呗。”
“也是!他怕输给本站长。哈哈!”
王森武哈哈大笑,感觉十分地得意。
王建武递给他一张卡片,笑嘻嘻地说:“站长!这是楚河汉界棋社的入场身份券,您以后天天都可以去下棋了。”
“你小子真有心!太好了。”
王森武大喜,急忙收起卡片。
王建武疑惑地说:“站长!项组长接的客人安置在哪里?”
王森武对这手下很是喜欢,不假思索地说:“项组长早就跟我说过了,他们安置在上海大饭店。”
“是吗?”
王建武大喜过望。
下午4点,蒋上校领着露西等9位洋人准时走出出站口。
他看到“千面奎哥”眼前一亮,可惜人家连点都不点他。
王森武领着众名流上前,激动地说:“长官!夫人呢?”
蒋上校不能跟传说中的“千面奎哥”说上半句话,合上个把影,内心很是不爽,很不高兴地说:“这个你不用问,走吧!”
“是!”
王森武急忙领命。
他大声喊道:“立正,敬礼!”
上海军情站数十名军官士官一齐敬礼,吓得3个洋人小孩哇哇大哭。
蒋上校呵斥道:“好了!好了!别这么整了。”
倒是白玫领着一众舞女与女学生,笑容满面地喊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3个洋人小孩一看,立马破涕为笑。
还上前要旗子,闹着玩,很是开心。
不多时,王森武接着露西一行离开。
4点20分,夫人一行20余人兴冲冲地走出出站口。
可是,当看到眼前一幕,不禁全都惊呆了。
诺大的出站口,仅站立“千面奎哥”一人。
一人接站,白袍立于雪地,顿感时空错乱。
但是,仅这一人接站,已抵过成百上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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