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外界肯定会冷嘲热讽,说侯府真的绝了后,竟派一个奴仆去给出嫁的姑娘撑腰。
听了这种话,小丫头该多伤心?
他又如何能往她心窝子上捅刀?
云卿感受到了老管家的情绪变化,缓缓伸手圈住了他的胳膊。
“余爷爷不必心疼我,裴家赋予我的伤痛,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老管家胡乱抹了把眼角的泪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好好,你可比侯爷要出息多了,他为了个女子,终生不再娶,幸亏你没遗传他的痴情。”
云卿一听这话,眸光渐渐变得暗沉起来。
她想父亲应该很爱那个女人吧。
不然也不会和离十七年仍不续弦。
只是不知那个女人对父亲可有三分爱意?
应该是没有的,否则她也不会抛夫弃女,跟青梅竹马远走他乡。
回到海棠苑,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去了满身的疲惫,还有被徐氏沈氏沾染的晦气。
出来时,见内室榻上倚靠着的深蓝色身影,她的眉毛立马竖了起来。
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
当然,她也就敢在心里质问,没胆量说出来。
沉吟数息,强压下胸腔里的火气后,踱步走到榻前行礼,“陛下万安。”
也不知是不是一天之内见的次数多了,她对帝王那股子恐惧感消退了不少。
按律,她该行跪拜大礼的。
可眼下膝盖弯不下去,只想随意应付应付。
萧痕也察觉到了她态度上的转变,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看来还是要多相处,这样才能缩短彼此的距离感。
“这簪子不如之前的那根好看。”
云卿下意识垂头,视线落在他手里把玩的金簪上。
这下火气压都压不住了,阴阳怪气道:“旧物自然最好,可已经不在我手,只能将就着用代替品。”
帝王轻‘啧’了两声,漫不经心道:“呵,短短一日时间,就对朕蹬鼻子上脸了,以后还得了?”
话虽这么说,但眉宇间全是宠溺之色。
云卿猛地闭上了双眼。
不是,这厮怎么如此混账?
簪子是他拿走的吧?
那一大堆破事也是他惹出来的吧?
他怎么能如此优哉悠哉的在这香闺里斜卧美人榻?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郁结后,耐着性子问:
“陛下与臣女约定好了去玉品坊见面的,怎么还翻这国公府的后墙呢?”
萧痕扬了扬眉,似笑非笑道:“这是永宁侯府。”
“……”
得,那口气白吸了,她的怒火又噌噌噌的冒了出来。
刚准备顶两句嘴,只听皇帝陛下又道:“朕饿了,府里可有晚膳?”
云卿一下子卸了气,有些无奈道:“宫里的御膳房怎么当差的?居然敢饿着您。”
皇帝陛下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很是无耻的开口,“可能后宫无主,他们有所松懈,
朕登基已两载有余,确实该立后了,不然身边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
云卿那股子冲动劲又上来了,脱口道:“您跟太后娘娘不是钟意苏家……啊。”
一股力道将她扯得往前栽去,她整个人扑进了帝王的怀中。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丝丝缕缕,如同藤蔓一般束缚着她。
这套衣裳是在玉品坊里取的,按道理说不应该有这种香味。
如今沾染了,证明他回了禁宫。
或是勤政殿,或是御书房,或是乾宁殿,而那些地方,都是南萧的权力中枢。
至于他,便是那禁宫的主宰,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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