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他。

    萧痕已经猜到书信的内容了,不过还是打开翻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虞守将在信中请旨让西山大营的几万伤残将士出征守卫皇城。

    他没急着开口,蹙紧了眉头盯着信上的每一个字。

    透过这浓墨,他依稀看到了那些将士曾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画面。

    他们为守护南萧缺了胳膊断了腿,落得终身残疾,如今竟还要仰仗他们出山守卫皇城。

    是朝廷无能,是他这个君主无能。

    云卿见他迟迟不语,便知他心中在想什么。

    “陛下无需自责,您觉得有愧于他们,可他们却觉得自己残疾,怕您嫌弃,所以先给我写信,征求我的意见,

    你们是君臣,彼此心心相惜,如今灾难临头,就该同心协力一起共度这难关。”

    帝王缓缓攥紧手中的信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朕等会跟程霖去趟西山大营见虞守将,跟他商议守城事宜。”

    云卿笑着点头,“西山大营里除了伤残将士,还有很多阵亡将士的遗孤,

    他们跟随那些叔伯学武艺,如今大多都出了师,正需要大展拳脚的机会,

    臣妾在这叩谢陛下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他们秉承父辈遗志,为国尽忠。”

    说完,她缓缓后退两步,作势就要朝他下跪谢恩。

    萧痕急忙伸手托住她,“应该朕谢你才对,卿卿,你解了朕的燃眉之急。”

    云卿笑了笑,没接话,朝他屈膝行了一礼。

    “陛下与程统领继续议事吧,臣妾先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缓步离去。

    等书房的门重新合上后,程霖由衷的感叹,“陛下为朝廷为百姓立了位贤后。”

    帝王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走吧,随朕去一趟西山大营。”

    “是。”

    …

    青州。

    守将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府内静悄悄的,就连灯火都暗了许多。

    古朴陈旧的墙壁上倒映出婆娑树影,为这座老宅增添了一份神秘之感。

    书房内。

    盛渊正在书案内奋笔疾书,突见烛火轻轻摇晃起来,他下意识止住了笔锋。

    侧耳倾听片刻,淡声开口,“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本将已恭候多时了。”

    外面的横梁上盘踞着一个蒙面男人,闻言翻身而下,轻巧的落在了窗前。

    “盛将军好耳力,我刚来就被您给发现了。”

    说着,黑衣男人从窗口跃了进去,顺手合上了窗柩。

    盛渊搁下手中的狼毫,抬头凝视着对方。

    “阁下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几次来见本将,所使的轻功都不同,这还不是你真正的实力吧?

    换句话说,不是本将发现了你,而是你故意暴露气息,让本将察觉到你的存在。”

    黑衣男人听罢,剑眉轻蹙了起来。

    摸不准他这番话的意图,索性不回应。

    盛渊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捞起一粒棋子捏在指尖把玩,“别紧张,本将不过是好奇而已,没有深入调查你的意思。”

    黑衣人渐渐放松下来,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的面容,又下意识收了回去。

    只一眼,他就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虽然穿着常服,但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那是武将独有的气势。

    十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忘了昔日故亲的模样,只依稀记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印象里的舅父,是个肆意张扬的少年郎,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不似现在这般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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