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在座的一声声“家主”。
议事厅内,静可聆针。
气氛肃然,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了。
陈东眉头紧皱成个“川”字,站在陈道临身后,心中怒火翻腾。
明目张胆的联手逼宫。
根本没给父亲留任何后退的余地。
想到父亲刚才进门前的叮嘱,陈东紧咬着牙,强忍着怒火。
忽然。
陈道临笑了起来。
死静的议事厅内,笑声回荡。
所有人都错愕,神情变换。
“好啊,真好!一个个都不将我这家主放在眼里,联手逼宫吗?”
陈道临笑着说:“是,我家东儿对三娘动了刀,确实犯了家规,不仅如此,他打伤天生天养两兄弟,也是在犯家规。”
这是什么情况?
家主这么爽快的就开始附和了?
众人心神一凝。
陈老太太和陈道平更是满眼疑惑。
话音刚落。
陈道亲突然冷笑道:“你这家主还算做的明白,既然都知道你儿子犯家规了,那还要我们说该怎么做吗?”
“陈道亲,你话很多?”
陈道临戏谑地看向陈道亲:“或者说,你以为我现在坐在这轮椅上,就拿你没辙?”
“你……”陈道亲脸色涨红,咬牙将到嘴的怒言咽回肚子里。
忌惮地看了一眼陈道临,他低下了头。
陈道临的手段,当年争夺家主之位的时候,他可是感受的很深刻。
不!
但凡是当年拥有继承者身份,参与过家主争夺的人,都知道陈道临是个狠角色。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用来形容陈道临最合适不过。
紧跟着,陈道临缓缓扫过众人。
突然道:“那我不同意,你们打算怎么做?”
戏谑一笑,睥睨全场。
仿佛是将在场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陈老太太眉头紧拧,双手狠狠地抓在了座椅扶手上。
所有人都惊愕愠怒。
明目张胆的犯家规,明目张胆的袒护,这是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了?
一个野种,凭什么能拥有这么大的特权?
就凭是你陈道临的儿子?
不过这些怨言,所有人都只敢忍在心里,敢怒不敢言。
“家主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道平沉声开口:“如果家主都这么做,那上行下效,以后陈家还怎么管理?就因为陈东是你亲儿子,便能拥有这么大的特权?那将来,岂不是陈家便成了你父子二人的禁地,他陈东想杀谁就杀谁?”
“过分?那好啊,道平你来说个处理办法?”
陈道临靠在了轮椅上,似笑非笑的看向陈道平,目光凌厉如剑。
陈道平迎着目光,寸步不让,目光同样森冷。
无形中,一股恐怖的压抑感席卷了整个议事厅。
所有人都噤声,惊恐注视。
谁都知道,这是家主和陈道平之间的对峙。
“噗嗤!”
突然,陈道平笑了起来:“既然家主问了,那我便说一下,看在家主面子上,夺去此子继承者身份,不算陈家人,此事便算结束!”
陈东瞳孔紧缩到极点。
双手按在轮椅上,不由得紧握,手背青筋凸显。
胸腔中的怒火,这一刻仿佛达到了临界点,迫切的要爆发出来。
可右腿被一只大手按压了一下,陈东又强忍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父亲,又怨愤地看向陈道平。
能和父亲对峙到这种地步,这位在陈家的底蕴,怕是不仅仅依靠陈老太太了。
“谁赞同?谁反对?”
陈道临平静开声。
议事厅内,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一脸漠然。
但无声,却在此刻,犹如声声炸雷。
“看来,大家都是同意了?”
陈道临揉了揉鼻子,轻声一笑,神情却是渐渐冷厉下来。
不等他开口。
陈道亲便叫嚣道:“这已经算是对你儿子最轻的处罚了。”
“好!”
陈道临不怒反笑。
随即,目光如电,直视陈道亲。
“陈道亲,你德不配位,在陈家人尽皆知,但你贪赃枉法,暗中吞没陈家金融公司的款项数十亿,此算不算犯家规?”
一语惊雷。
全场一片哗然。
陈道亲脸色咻然大变,如同猪肝色一般。
嘴唇嗫喏,惊骇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问出这话的时候,陈道亲后背一阵发凉,这件事他已经做得极其隐秘了,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
陈道临不屑一笑。
转而看向陈道平:“陈道平,你主掌海外陈家办事处,与海外家族勾结,对陈家离心离德,暗自以身份便利,将陈家海外产业低价转让旁人,从中牟利,此算不算犯家规?”
声音平静。
可落到每个人耳朵里,却是大雷炸响,振聋发聩。
哗然之声,再次响起。
陈道平独眼中猛地闪烁出一缕凶芒,咬紧了牙齿,双拳紧握。
陈道临却是不予理会。
而是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一次次的停顿在一道道人影上,如数家珍。
“你,借助陈家之名,巧取豪夺,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上百,仅私生子便有数十,此算不算犯家规?”
“你,以陈家之名,在外横行霸道,一月前,你为风尘女子出头,悍然灭了京都一小豪门,过往种种,笔笔惨案,此算不算犯家规?”
……
言辞凿凿,却透着一股异样的平静。
但每一道眼神,每一句话,都让一位陈家人寒毛炸立,头皮发麻,惊恐慌乱。
陈东看得瞠目结舌,心神巨震。
这才是父亲最后的杀招吗?
他早就将这些罪状熟记在心,借着这次机会,向所有人发难?
最终,陈道临的目光落到了陈老太太身上。
“你,你看我干嘛?”
陈老太太早就慌了神,在场众人被陈道临数落罪状不敢反驳,显然是事实了。
而现在,陈道临看向了她,那罪状……
“三娘,你是外姓人,大家尊重你是因为你年长,也因你为陈家开枝散叶有功。”
陈道临语气平静,吐出的话却让陈老太太脸色大变:“但你偏偏不自重,居于陈家高堂之上,却以此身份便利,为你娘家谋取种种利益,我一直不与你计较,现在三娘教教我,此算不算犯家规?”
“你……”
陈老太太脸色青红变化,愤然起身,却哑口无言,又重重地瘫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刻,老太太再无刚才的嚣张之色,反倒是无尽的颓丧和虚弱。
“呵!”
陈道临靠在椅子上,磅礴气势横压全场。
“现在我再问问,谁赞成?谁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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