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
陈天生眼镜下的双眸罕见的浮现出怒火。
王楠楠更是红唇离开了陈天生,怒意翻腾。
夜风微凉,却凉不下两人的汹汹怒意。
只是,等王楠楠怒视向别墅对面的时候。
陈东和龙老昆仑已经离开。
王楠楠红唇嗫喏,一股羞恼仿佛决堤江水汹涌而起。
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这样?
她在脑海中预想过无数个陈东恼羞成怒的画面,却万万没想到,陈东居然会淡定的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语气中的不屑和鄙夷,反倒是让恼羞成怒的人,变成了她!
“你先下去吧。”
陈天生的声音有些冷意,目光看向对面的别墅露台。
王楠楠错愕了一下,却没反驳,点点头,便乖巧的去了楼下。
有刚才陈东的那句话在,就如同扎在心里的刺一样。
她再想和陈天生刺激,根本就没那个心思了。
待王楠楠离开后,陈天生缓缓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昏黄的灯光下,他古井无波的面庞终于浮现出了怒意,仿佛寒冬腊月,浑身都散发着无尽的冷意。
“我本想以此践踏你的尊严,让你愤怒,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淡定,天养栽在你手里,一点都不冤。”
说着,陈天生冷笑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往楼下走去。
一边走,一边呢喃道:“工具人也没用了呀。”
别墅内。
因为王楠楠的事,陈东的醉意也消失不见。
不过此时的他,依旧平静地让龙老和昆仑咂舌。
昆仑实在忍不住了,沉声道:“少爷,我可以帮你的,陈天生的格斗技也是我帮他优化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
何必辱没他人妻?
昆仑知道陈天生睚眦必报,势必会来找陈东,却没料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来羞辱陈东。
“昆仑,不得造次!”
龙老一声清喝,皱眉沉脸对陈东说:“少爷,切不可怒火中烧,一定要冷静。”
“我知道。”
陈东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用这么歹毒的方式,但他一定是想激怒我,然后才能达到他的目的。”
龙老皱眉,低头沉思。
陈东的反应,让他很吃惊,而陈东的话也提醒了他。
陈天生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如果仅仅是借着王楠楠是陈东的前妻来羞辱陈东,显然太小儿科了。
一步三算,这才是龙老心中了解的陈天生。
突然,龙老身躯一颤,眼中精芒炸射。
“陈天生,好狠的算计!”
“嗯?”
陈东和昆仑同时看向龙老。
龙老胸膛起伏,连连深吸了几口气,显然是在压制心中怒火。
待到稍微平复一些,他这才缓缓说道:“陈家尽掌天下权财,家中成员开枝散叶,派系复杂,为了让陈家延续,陈家老祖宗很早以前便制定了家谱家规。”
陈东神情一凝,陈天生这一步棋,怕就是和龙老说的家规有关了!
龙老声音低沉,从牙缝中挤出话语。
“其中有一条家规,就是为了防止家中成员争斗,让陈家发生内斗内耗,影响到陈家繁荣。”
“什么家规?”陈东问。
“陈家子弟不得伤害同宗家人,否则逐出陈家,家谱除名,哪怕是继承者之一,也将失去继承者资格。”
这等惩罚,不可谓不重。
“龙老,我怎么不知道?”昆仑满脸惊骇。
龙老横睨了他一眼:“你我同为家奴,岂有了解此等家规的权限?若不是老夫当年追随家主,有那从龙之功,也没有资格知道!”
关系家族成员,乃至接班人的挑选资格的家规。
寻常家奴,确实没有资格知晓。
但龙老的话,却听得陈东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有这条家规存在,那陈天生借王楠楠想激怒他的目的就有了。
但他疑惑地是,同样的事情,他做过!
“龙老,我打断了陈天养的一条腿呢。”陈东问:“若按这条家规,我将直接失去继承者资格,不,应该是直接被逐出家谱。”
龙老古怪一笑:“你仔细想想真的一样?”
陈东神情一愣。
突然,他猛地醒悟过来。
上次在泰山大酒店,他之所以和陈天养动手,完全是因为顾清影。
陈天养算计顾清影在前,然后他才动手,而且还打输了,最后打断陈天养的腿也是昆仑下的手!
虽然前者和陈天生的算计,看似一样,可性质完全不同!
王楠楠确实是他的前妻,但随着两人离婚,本质上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了。
陈天生借着“前妻”践踏他的尊严,激怒他,然后动手,伤到了陈天生,那就是正中家规了!
见陈东反应过来,龙老笑了笑:“陈天养的事情,家中调查过,本就是陈天养先乱来,又是昆仑动手,老爷也偏袒少爷您,所以在家中回旋,让少爷避过了此劫。”
顿了顿,龙老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刚才幸亏少爷您冷静,不然哪怕是昆仑出手,少爷也难逃此条家规,老爷也无力偏袒。”
“届时家中的那些人咬死家规一事,少爷必然会被逐出家谱,断了老爷念想。”
陈东苦涩一笑。
道理是这样。
但他只是陈家人眼中的“野种”而已,家谱都没入。
无非是断了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的念想,让父亲即便有心扶他上位,也不得不舍弃。
在陈家,除了父亲外,估计没人看重他这个“野种”了吧?
“这陈天生,好狠的算计,杀人不用刀了。”
昆仑连连感叹。
龙老也沉声说:“虽然歹毒,但陈天生的城府确实如此深不可测。”
陈东忽然笑了起来:“这条家规,如果是我用呢?”
龙老神情一窒,随即黯然地说:“少爷……怕是办不到。”
“槽!”
陈东早有所料,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昆仑义愤填膺:“那岂不是少爷只能被陈天生算计,却不能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不等龙老开口。
陈东便挤出一抹苦笑,拍了拍昆仑的肩膀。
“我名不正言不顺,能有资格角逐继承者,已经是极限了,再愤恨,也得将这口气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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