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翻完了最后一页,她才震惊的看向了史密斯,“脑癌?”
史密斯微微点了点头。
“早就发现了,不让许宴在国内治疗,也是因为这个。”
因为他要在国内,许宴迟早会发现,只有许宴去了国,才不容易露馅。
苏娆在心里将她第一次见到史密斯一直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
“所以,您早就知道自己生病了,是为了不被许宴发现,才让他回国,后面又让他去国外手术?”
“他爸去世的时候,他就对这种事情有阴影,要是他待在我身边发现我得了癌症,他只会崩溃。”
许宴的父亲是在战场上受伤的,当时那颗手榴弹就落在了他的不远处。
被送回医院的时候,他的双耳完全失聪,身上到处都是炸弹的残片,不到三个小时就走了。
许宴是亲眼看着他父亲因为忍受不住病痛走的。
也是他亲手拔掉的氧气管。
那时候许宴还未成年,却是他父亲唯一的亲人,拔氧气管这件事,只有他能做。
这件事给许宴造成了严重的创伤,史密斯不想他再经历一遍身边人的离世。
“本来我是想在马尔代夫接受治疗的,按照原来的计划,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快。”
可意外总是先他一步。
他恶化太快,马尔代夫那边的医院技术不够,只能回国。
就在苏娆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史密斯的语气突然加重了一些,接近于哀求的看着她,“jk,下周许宴一定要走,不能继续留在国内。”
不仅是为了许宴的手术,也是为了他的手术。
苏娆想起刚才在病历本上看到的东西,“您的手术也在下周,是想在许宴在飞机上的时候开始是么?”
许宴上了飞机,就会与外界完全隔绝。
史密斯点了点头,“国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只要消息控制好,他不会知道我离世的消息……”
就算后面知道,那也是在他手术后了。
“您难道就没想过您的手术也有成功的可能吗?”
史密斯笑了笑,他以前的笑声爽朗,现在通过呼吸机传出来,却显得沉闷了很多。
“成功自然最好,但我总要做两手打算。”
苏娆呼吸一窒,一股她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为什么相爱的人总是要经历这种生离死别呢。
说了这么多话,史密斯已经有些累了。
他从国自己一个人坐飞机过来,已经是在挑战身体的极限。
甚至在上飞机前还签署了免责声明,如果在飞机上意外死亡,航空公司不用负任何责任。
“jk,在我进手术室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想拜托你。”
苏娆的喉咙有些哽咽,“您说。”
“陪许宴去国,至少陪他到手术结束。”
他身为养父,这件事不能陪在许宴的身边,是他的一大遗憾,他只能求苏娆帮忙。
见苏娆没立马答应,他又道:“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张支票,还有映月国际的股份。”
苏娆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股份。
为了许宴,他几乎把自己能给的全部都给了。
“咳咳咳……jk,许宴没什么朋友,之前那群战友就是全部,现在我看他对你并不排斥,你是他在国内唯一的朋友,我也只信任你。”
史密斯的眼皮已经在上下打架,他已经很累了。
苏娆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信任自己,但他都这么拜托她了,她没法不答应。
“我会陪着许宴去国的,史密斯先生,请相信您的手术一定会成功,您和许宴还是有再见面的机会的!”
史密斯不知道听清楚了她这句完整的话没有,但却听到了她同意去国,所以笑着松开了握着苏娆的手。
此时医生走进来,告诉她让病人多休息,她才离开了医院。
苏娆现在满脑子都是今后如何面对许宴的事情。
如果史密斯真的手术失败,许宴将会见不到他最后一面,甚至连骨灰都不能拿到。
这样对许宴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苏娆此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这种两头为难的选择题为什么总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就在她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时,就见到许宴带着萧然走进了医院的大楼。
她呼吸一滞,想躲,却来不及了。
“苏娆?你在这儿干什么?”
苏娆浑身一颤,“我……来做产检。”
许宴倒是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旁边的萧然,开口道:“你帮我扶着他一下,我去挂号。”
还没等苏娆回过神来,萧然已经被许宴一把推到了她的怀里。
她一愣,立即抬手将他扶住。
萧然则是鬼哭狼嚎的叫着,“哎哟哟,轻点,轻点!”
苏娆这才发现他一直捂着自己的左手臂,“你……骨折了?”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嘛?
萧然觉得丢脸,埋着头不说话,倒是许宴挂号回来后道:“行了,上楼吧。”
“他这是怎么了?”
苏娆还真有些好奇。
“跟我去打拳,热身运动没做好,脱臼了。”
苏娆:……
萧然更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行了行了,别说了行不行,祖宗,我求求你了。”
他的一世英名都要毁在许宴的嘴巴上了。
看着两人上楼,苏娆这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收到了陈远发过来的短信。
是一张电影票的截图,配文是:【不知道苏小姐能不能赏脸。】
电影是她喜欢的导演拍的,这次算是重映。
她在回复之前点开了那个影院和场次,发现票几乎满了的时候才稍稍放心,又给林糖糖和秦越还有周游买了最后三张,这才回道:【荣幸至极。】
另一边,林糖糖几人也在群里收到了苏娆的艾特,【今晚,七点半,电影院见,陈远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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