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肮脏了?”
沐云书简直要被气死了,她之前发现八嫂郁郁寡欢,观她脉象,与皇后娘亲当初的症状很相似,便知她心里一定藏着没办法释怀的事情。
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的龌龊不堪,但那个肮脏之人并不是八嫂,而是余驸马!
她将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余弦儿手上,希望让余弦儿冰冷的手指回温,忍着怒气道:
“我郑重与你说一遍,这件事绝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禽兽诱骗你走入陷阱,脏的不是你,是他!”
“八嫂,你身体虽有不适,但并不是大问题,若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调理好!”
“还有,你身上有味道,但不是腥臭味,是香喷喷的味道,芊凝和修齐都说你身上的味道最好闻了,你不要质疑自己!”
余弦儿完全没有想到沐云书听了她的故事,会是这样的反应。
知道事情的家人全都是嫌弃她的,她娘还说她想学武,不就是想接近男子!
自小就是不懂自爱的轻贱骨头!
没有人说过是二叔的错,没有人说脏的那个人不是她,是二叔!
眼中的泪已经不受控,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可她的嘴角却是向上扬起的,喃喃问道:“云书……我……真的很香么?”
……
余弦儿并不知晓,其实早在她与萧儒柏成亲之时,萧儒柏就已经知道她并非完璧!
他与弦儿成亲前几日,大长公主就曾找过他,与他说了余弦儿的事情。
大长公主说余弦儿曾经有一位心上人,是一位副将,家中不同意两人亲事,两人这才断了联系。
可余家上下怎么都没想到,余弦儿早已经与那副将私定了终身,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大长公主让萧儒柏自己选择,如果在意,便可以上达天听,退掉这门亲事。
可萧儒柏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婚前被退亲,等待余弦儿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他照常娶了余弦儿进门。
其实他也知道,大长公主选择在这个时候将事情告诉他,就是料定他不会退亲。
他也不求能与妻子有多恩爱,只希望能平平安安过完此生。
可成婚后,他却慢慢被弦儿吸引。
弦儿不爱说话,可路遇不平事,她总会毫不犹豫地走出来。
她不喜欢招惹是非,却会为了他被人欺负而与人争吵。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练剑,她的剑那么凌厉,完全不输男子,却只能在这院子舞动。
自己也没什么能为她做的,只能叫人悄悄将院子扩大一些。
越是关注弦儿,萧儒柏就越觉得伤感,他知道弦儿一直刻意地避着他,也许是忘不掉心里的那个人。
前几日的相敬如宾让他有些恍惚,还以为弦儿已经放下了过去,开始接纳他。
可今日早朝她的冷淡又让萧儒柏清醒过来,自己不是她的大英雄,弦儿这样的姑娘是要随她的英雄乘云而去的!
心里难过,却也打定了主意,若有机会放弦儿自由,他定会竭力地去争取!
沐云书帮余弦儿做了检查,又约定了瞧病的时间便与她道了别。
那边,墨归已经等在了二门前。
两人一起离开鲁王府,墨归便瞧出沐云书心情不太好,温声问道:
“怎么了,可是鲁王妃那里有什么问题?”
余弦儿的事情不能往外讲,就算阿墨也不行,沐云书摇了摇头,只蹙眉道:
“我只是觉得这世道对女子有太多不公,我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这些不公!”
“你已经在改变了!”
墨归笑望着沐云书,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风。
“你的抗争和坚持都被世人看在眼里,有一便会有二,接下来就是千千万万,不必想那么多,改变眼前,焉知一切不会因此而改变。”
这话让沐云书也释然地笑了起来,“还挺有禅意的,有些慧根啊!”
墨归可不想要什么慧根,握住沐云书的手道:“你渡世人,我渡你一人便好!”
……
烦心事解决了大半,景德帝也觉得轻松了许多,之后便是为沐云书和墨归筹备婚礼。
只不过还有一些小麻烦没有解决,就是解救的四百名西秦奴的去处。
留在京城是不可能的,虽然这些人很可怜,也吃了很多的苦,可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混进西秦的细作。
于是朝堂上下又为此事争执起来。
有人说要在这些西秦奴身上刻字,如此他们若是犯了事,便可轻易抓捕到。
还有人说他们既然是奴隶,那就继续做奴隶,让他们干一些苦活累活,便不会有机会通敌了!
提出这种观点的,几乎都是萧环山手下的人。
与西秦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萧环山没有出上半点力,还因为屡次找沐云书麻烦被景德帝厌弃。
如今景德帝已经将萧修逸那几个孩子认了回来,让他本就不踏实的那颗心,更加慌乱。
他现在十分倚重鄂君颜,听鄂君颜说现在唯一能扭转形象的办法,就是做出能帮到父皇和百姓的事,这安置西秦奴一事,就是个不错的差事。
景德帝一定知道这些西秦奴是隐患,但却不好对这些人下手,这个时候他提出为父皇分忧,父皇定会看到他的孝心!
于是萧环山迈步跪到大殿中央,言辞恳切地道:
“父皇,恕儿臣直言,这些西秦奴在西秦生活了那么久,其实已经算西秦人,把西秦人留在咱们的土地上,就是隐患!父皇,儿臣提议将这些人送去矿山做苦力,有官兵看守,如此这些人也就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墨归出列走到了殿前,蹙眉道:“官家,咱们好不容易让这些被解救回来的同胞有了生的希望,结果却转头把人推向另一个火坑,这样做,是逼着他们生出通敌的想法!”
萧环山冷哼道:“有官兵看守,他们生出通敌的想法又如何,不过是一群草芥,正好借此除掉这些隐患!”
说罢,他又看向景德帝:“父皇,国家安危在前,不必要的仁慈只会伤害到更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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