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脱以为对方的货物顶多也就抬出来的这几箱,没有考虑太多,从每个箱子里拿出了一两颗东珠,准备拿出火折子来检验。
沐云书见状却道:“不必这般麻烦!”
说着,她叫伙计拿来了一把铁锤,将一颗东珠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然后抡起锤子,稳准狠地捶在了东珠上。
这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让百姓们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值钱的东西,就……这么给砸碎了?
这姑娘……好魄力啊!
“我怕你将损坏过的东珠再卖给旁人,不如直接一些,让大家看个真切!”
沐云书命人将蒙脱选出来的珠子一颗颗都砸个粉碎,每一锤子下去,都看得人心惊肉跳。
茶楼里的景德帝看得手都有点抖了,他想问问墨归,这姑娘是不是虎!?
那可都是银子,怎么跟银子过不去?随便让对方查一查就是了,干嘛要毁掉好好的东珠!
余月羲看到沐云书更是气得直咬牙,怎么又是这个女人,她怎么总是出来抢风头!
“皇伯伯,你快叫人将这女人叫下来,别让她在那里哗众取宠了!我们大奉可是礼仪之邦,哪有她这么做生意的,她这种抢人生意的办法简直无耻!”
“无耻?”
墨归眸色沉沉地看向余月羲,“这种无耻可换我大奉百姓不受蛊惑,让那些图谋不轨之人无处下手,若这也叫无耻,我倒希望世人皆是这般无耻!”
景德帝没想到墨归会说出这般话,他对墨归的性子还是了解的,这小子平素不爱说话,若真看不惯的,直接动手,绝不废话,对姑娘则是能避则避,没工夫与小姑娘痴缠。
可今日却当众下了羲和郡主的面子,这不由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墨归的话却不无道理,这个沐娘子,的确有点意思!
另一处酒楼的雅间里,方皇后看着那站在高台上的姑娘,眼泪竟莫名地湿润了眼角。
她不明白为何每每看到沐云书,她都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这孩子的背挺得那般的直,似乎可以独自扛下所有。
可她莫名想要将她护进怀里,不想再看着她一个人站在风雨里。
这种心疼的感觉让方皇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旁的刑公公见状,忙递上了一块帕子。
他心里也是酸酸的,这位沐娘子真的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
小公爷已经跟皇后娘娘说了这东珠的来龙去脉,沐娘子手中明明有那么多东珠,如果不用来对付北丹人,她可能会赚到很多很多的银子。
百姓们不清楚这姑娘为大奉做了什么,但他却是清楚的。
而这些风险和困难,她竟然暗暗扛了这么久,怎能不叫人心疼呢!
他看向老天,默默在心中祈祷,希望沐姑娘的计划不会出现纰漏,一切顺利!
高台上,蒙脱已经从箱子里抽选了十颗东珠,虽然赔掉十万两,但知晓了聚宝斋的底牌,他并不觉着亏。
蒙脱正想叫人验货然后离开,沐云书却笑着道:“这位朋友别急,说好了,既然验货,就要验完为止!”
她伸出双手轻轻拍了两下,立即有人又抬出了七八个箱子,放在了之前那些箱子之后。
沐云书轻轻颔首,那些伙计便齐刷刷将箱子打开,又是满满的几箱东珠。
蒙脱的脸色白了白,猛地抬起头看向沐云书。
居然还有,他们居然还有这么多货!
他与沐云书已经拟好了协定,现在掉头就走,他们怕是没办法继续在京都做生意了。
于是蒙脱只能硬着头皮,又每箱随机拿出一颗珠子来检验。
只是珠子刚挑选出来,沐云书再次朝伙计们点了下头,伙计们很快就再次抬出了七八个木箱。
因为台上已经没有位置摆放,伙计们便将之前检验好的木箱合上,又抬回了聚宝斋。
就这样,蒙脱一箱一箱的选珠子,聚宝斋的伙计一箱一箱往出搬,到了最后众人都记不得聚宝斋到底搬出了多少箱东珠。
不过箱子上都刻有编号,再次抬出来的木箱上刻着“京——一百一十”的字样,想必是第一百一十箱货了。
蒙脱已经冷汗涔涔,不断用袖子擦着头上滴下来的汗水。
他已经选出了一百多颗珠子,这就是说要凭空赔付一百多万两给聚宝斋!
这还只是小事,这一箱货一百多颗珠子,聚宝斋一百多箱货物,比他们的货物还要多,他们怎么可能耗得过聚宝斋!
物以稀为贵,这么多东珠出现,他们如何再以稀有这个噱头做宣传!?
哈仁朔川和哈仁娜父女也是心惊不已,哈仁娜蹙眉道:“阿爹,快叫蒙脱停手,再这样下去,百姓们就不觉着东珠稀罕了!”
哈仁朔川被女儿的话惊醒,忙叫人过去拦下蒙脱。
这件事是蒙脱挑起的,此时不得不住手,他羞愤得很想立即消失。
沐云书见冲上来的两个北丹人将蒙脱拦下,笑着朝伙计们摆了下手。
她看着一头冷汗,满目赤红的蒙脱道:“这样就停手了么?都说你们北丹人性格坚韧,从不退缩,也不过如此!”
“你!”听到这句挑衅,蒙脱差点没被气死。
可身边两个同伴死死地拉着他,生怕他说多错多!
“我还在想,若我们京都的货物不够,可以从各地的聚宝斋调货回来让你们检验,毕竟你们检验一颗的价格,已经超出了这一箱东珠的价值!”
沐云书弯了弯唇,北丹人以为这就结束了?当然没有,她还有一份礼物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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