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叔才发现自己许久无法抬起来的手,居然能抬起来了,惊喜地眼睛都冒出了亮光,差点没从凳子上站起来。
“小老儿没事,小老儿好得很呢!”
沐云书笑笑,对大叔道:“先别急,时辰到了,我会为你取针!”
见到大叔安然无恙,围观的众人也都惊住了,不是说吴老神医是错的么?不是说昭庆殿下只是对着偷来的书照本宣科么?怎么感觉她比裴女官懂得都多?
裴淸怜让父亲更改这一题目,就是以为抓住了吴老神医的错处,想要在比试结束后说出来,再次得到关注和认可。
谁能想到她找到的并不是错,是她没有掌握运针之法!
可这些手法《吴氏针法》都没有提及,沐云书又怎会知道呢?
一炷香过后,沐云书收了针,几位考核官也已经走过来查看大叔的情况。
众人轮番诊了脉,发现他的确没有受伤,纷纷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这大叔不仅没有受伤,手臂竟然还能做简单的动作,虽然没有那么灵活,但痛感已经减轻了不少!
手臂有希望医好,就是说大叔以后可以继续养家,他心中激动无比,竟“扑通”一声朝沐云书跪了下去,眼含热泪地道:
“殿下,您救了我,您救了我全家的命啊!”
他不觉得自己说得夸张,全家都靠他一人来养,他无法赚银子,家里那些老小孩怎么活下去?
沐云书忙将大叔扶起来,“是我该谢你的信任!”
这大叔并未痊愈,沐云书叫他之后来保信堂寻她,会将他的病医好,许诺他的也不会食言。
大叔觉得昭庆殿下能为自己治病,已经让他感激不尽,打定主意,不能再要那十两银子。
这一题,沐云书已经交出了让人震惊的答卷,反倒是裴淸怜的心情彻底被搅乱。
行针时最忌心浮气躁,躯干位置危险,她害怕出错,只能保守一些。
等她这边结束后,那小伙子的情况并没明显好转。
小伙子本想帮帮裴淸怜,用力地去抬手臂,可手臂没抬起来,已是痛得他满头的大汗。
比试的结果不言而喻,就算考核官想要偏袒,也骗不了百姓们的眼睛。
裴深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输给了沐云书,不等考核官宣布结果,起身道:
“学医先学人!其他的先不说,昭庆殿下还是解释一下,你这吴氏针法到底是从何处偷师而来?清怜是吴老神医的弟子,那半本医书还望你归还给清怜!”
听到裴深如此无耻的话,吴非衣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做过的丑事全都说出来!
吴婶也是气得发抖,但她并没有让吴非衣出面,而是自己缓步走到了沐云书身边。
众人正不解,怎么突然又走出来一个妇人,吴婶直直看向裴深,压抑住心中的仇恨,冷道:
“裴太医这句话说得真好,学医先学人,可你们裴家做到了么?”
听到这声音,裴深震惊得呼吸一滞,下意识问道:“你,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裴太医好记性啊!你说裴女官是我父亲的弟子,怎么你们父女却不认得我呢?”
吴婶一边说,一边解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那被苦难折磨得有些苍老的脸颊。
她没去理会震惊的裴家父女,而是转身看向围观众人,朗声道:
“我乃鹤林吴氏女,吴忱君,我父便是吴思白!我可以用性命起誓,我父亲从未收过裴女官做他的弟子,更没有将医书传给过她,她手上那半卷,才是我吴家丢失的半卷医书!”
吴婶的话让百姓们觉着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裴女官不是吴老神医亲收的弟子?这怎么可能呢?这也太幻灭了!
裴深不知道自己的发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也顾不上去想,只想死死地捂上她的嘴巴!
“吴……”他吐出了一个字,才惊觉不能让众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立即给了身边小厮一个眼神。
小厮会意,忙对吴婶道:
“这位大姐你休要胡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吴老神医的女儿?小的可是听闻吴家出了事,吴家人都已经不在了,你竟敢冒充老神医的女儿招摇撞骗,我这就报官将你抓去衙门!”
“我看谁敢抓她!她是何人,老朽可以证明!”
小厮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就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众人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怒视着高台的方向。
老者身边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大家不认识老者,但都知道那男人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皇城卫指挥使——墨归。
墨归朝老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围人下意识给两人让出了一条路来。
百姓们不认识这位老人,行内之人却有认识的,惊讶地道:“这……这不是霍老么!霍老怎么来了?”
“霍老?哪个霍老?”
“南霍北吴,大奉两大杏林世家的霍家家主,霍老神医!”
“原来是那位老先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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