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归并没有直接回答景德帝的话,他将抱在一起的拳紧了紧,才艰难开口道:

    “秋嬷嬷是利用微臣母亲的一件信物,才将刑公公引到库房的!”

    景德帝虚起眼睛,转过头朝墨归看了过来,“你母亲的信物,怎么会落到纪荭手中?”

    墨归侧头看向站在外殿的沐云书,见她朝自己点了一下头,沉冷的眸色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开口道:

    “景德三年五月二十日,贤妃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婢秀蕊,被发现死在了宫中雨花院内的井中,她手中……握有我母亲身上的玉佩……而这秋嬷嬷,就是那秀蕊的母亲!她用玉佩将刑公公骗去了药库,可刑公公拿到的并不是什么玉佩,而是后来侍卫在他身上搜查道的玉茎。”

    景德帝瞳孔微缩,贤妃用这玉佩将刑公公引到了药库,也就是说,那个宫婢很有可能死于镇国公夫人之手!

    镇国公夫人是锦音的挚友,所以锦音很有可能帮着她瞒下了此事,他记得昭庆跟他说过刑公公日录的事,那秀蕊的尸体,大概就是刑公公帮忙处理的,因慌张,他才没有记录下这两日的日录!

    可镇国公夫人为何要杀害一个宫婢?景德帝看向贤妃问道:

    “你知道秀蕊的死与镇国公夫人她们有关,所以一直用这事要挟皇后?”

    纪荭知道瞒不下去了,含泪控诉道:

    “官家,当年臣妾想让秀蕊服侍您,可秀蕊还没等到成为您的妃嫔就去了,臣妾是有错,可皇后娘娘就是什么善男信女么?”

    纪荭的意思,是秀蕊的死是皇后所为,皇后不义在先,她为心腹报仇有什么错!

    可景德帝怎么会这样轻易就相信她,他还没有糊涂,皇后怎么可能为了掩盖杀害宫婢之事,担下谋害皇子、淫乱宫闱的罪名!

    “胡说八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景德帝不再理会贤妃,沉声对墨归道:“还查出了什么,统统说出来!”

    墨归点了一下头,继续道:

    “昭昭在内务司那边查到了秀蕊的画像,画像上的秀蕊,与臣的母亲有一两分相似,臣已经问过与秀蕊相熟的人,她眼下并没有泪痣,所以这个秀蕊……很有可能是在模仿臣的母亲!”

    “模仿镇国公夫人?”

    景德帝不解,难道这个宫婢不想成为后宫妃嫔,想要嫁入镇国公府?

    可他记得,自己刚登基的那几年,镇国公一直在戍边,这宫婢见不到镇国公,如何用与镇国公夫人相似的打扮引起镇国公的注意?这个猜测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一个宫婢很难接触到外面的男子,这个秀蕊到底为何要模仿镇国公夫人?

    景德帝正要放弃自己的胡乱猜测,可脑子里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脸色倏地变得凝重起来。

    宫婢很难见到外男,但有几人却是例外的。

    其中有当年还未出宫立府的几个皇子,还有就是他的亲弟弟——睿亲王!

    他记得许久前弟弟与母妃开过玩笑,说镇国公夫人卫氏眼底的小痣生得好看,配给镇国公那个不解风情的武夫,实在可惜了!

    而那天,好像正是他吃多了酒,与纪荭被人堵在小院里的那一日!

    好多事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景德帝觉着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瞪着纪荭道:

    “你那日到底为何会出现在小院?你可是与皇弟达成了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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