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在国公府成婚,小住几日后就回你们昭庆府去,祖母不打扰你们,所以不用担心婚后会被束缚!”

    墨归见祖母扯得更远了,忙道:“这些到时候孙儿和昭昭再商量……孙儿还有事,先回去了,得空在陪祖母说话!”

    说着,他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带沐云书离开了正堂。

    镇国公见儿子就这么走了,冷道:“连招呼都不跟他老子打一声,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墨老夫人拍了一下茶杯,气道:“跪下!”

    话音还未落,镇国公的双腿已经落在了地上。

    “母亲,您怎么突然发火了!”镇国公扁嘴道。

    墨老夫人敲了一下拐杖道:“别当我真的老糊涂了,不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打算的,你是不是收到了纪氏的信,又听了她的挑唆,所以想让知许装病退掉亲事?”

    “母亲……”

    “是还是不是!”

    “是……”

    镇国公苦哈哈地解释道:

    “可……可纪氏怎么说也是儿子娶进门的妻,她为了照顾知许,自己没有再要孩子,儿子自然以为她将心思全放在了知许身上,哪想到有母亲会害孩子的!”

    墨老夫人抬起拐杖敲了一下镇国公的胳膊,瞪着他道:

    “那你也该写信问一问我!你当年娶纪氏时,老身就不愿意,是因知许太小,的确需要一个人照顾,老身这才没有阻拦。前些年老身也以为她尽心地对知许好,后来老身回到京城,才察觉她根本就不是老身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这话让镇国公皱眉正色地看向了墨老夫人,母亲刚刚生气,还带着一些开玩笑的成分,可这番话绝对是含着怒意的。

    子溶死后,他骑了几日的马从边疆赶回来,路上因为太困摔断了腿,是纪氏发现了他,将他送到了医馆救治。

    那时他很感谢纪氏,若不是她帮忙,他怕是连子溶下葬的日子都会错过。

    后来他发现知许总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的话都不听,便动了寻一个人回来照顾儿子的念头。

    不想一次外出正巧遇到了纪氏,纪氏说兄长要把她嫁给七十岁的淮南侯做填房,她实在不想嫁,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那时动了娶她进门的念头,便与纪氏说自己不想再要第二个孩子,若纪氏同意,他可以去纪家下聘。

    这要求其实挺过分的,他一时激动就说了出来,没想到纪氏竟然满口答应下来,保证不会再要孩子,会全心全意地对知许好。

    就这样,子溶过世没多久,他便将纪氏娶进了门。

    他知道很多人都说他薄情,可他根本不在乎,子溶喜欢保家卫国的男儿,她不在了,他只想把这颗心拴在战场上。

    所以他很少归家,每次回来听到的都是众人对纪氏的赞誉,他也觉着这女子帮他照顾儿子和家人很辛苦,对纪氏难免有几分亏欠,所以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贵重的礼物来弥补她。

    他以为家里这些年很和谐的,可听母亲的意思,好像并不是这样,眉头就紧紧锁了起来。

    “母亲这话是何意?”

    墨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老身知道你觉得亏欠纪氏,是因为她当着你的面儿喝下了断子汤,你怜惜她主动放弃了做母亲的机会!”

    镇国公点头:“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墨老夫人冷笑:“你知不知道吧,她根本不是主动放弃生儿育女的权利,而是她根本就不能再生育了!她曾与戏子胡来,怀了身孕却不知,在一次……一次行房时出了事,之后命虽然保住了,但却没办法再要孩子!所以纪家人才想将她嫁给七十岁的老侯爷做填房!”

    镇国公脸都绿了,怎么也没想到纪氏喝下断子汤,只是做给他的一出戏!

    墨老夫人接着道:“不只是这些,她对知许的好只是表面的,与你成亲后装了个月便不装了,你离开侯府去边关后,她便对知许越来越冷淡,要么在他面前说他母亲的坏话,要么就说你十分厌恶他娘,所以才将他丢在家中不管不问!”

    越说,墨老夫人越生气,捏着拐杖道:“后来她还会给知许养的爱宠下药,说是自己受了惊,见不得那些畜生!我没来京城的那两年,知许的日子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镇国公惊呆了,若是这些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他未必会相信,但母亲不会骗他。

    他颤声道:“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墨老夫人脸上的怒意更胜:“为什么?她想尽办法嫁到镇国公府,结果却只能帮你看孩子,心中怎能没有怨!且老身听闻,她不止不喜欢知许,是厌恶这世上所有孩子!你还记得刘大吗?”

    “门房的刘大?”

    墨老夫人点了点头:“多年前刘大的媳妇生了娃,养在下人房,没多久就被人发现孩子竟然溺死在了池塘里,刘大家的以为是自己没看好孩子,才让孩子爬进了池塘,当晚就悬梁自尽了!后来刘大发现是纪氏身边的嬷嬷将孩子抱走的,寻纪氏讨公道,可那时候镇国公府她一人说的算,刘大一个下人能拿国公夫人如何?没多久就以盗窃之罪,被送去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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