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有一张石桌,石桌上画着纵横交错的线,显然是个棋盘。
沐云书低声对修逸道:“看穿着打扮,像是西秦人!”
“西秦人?”
修逸意外,没想到西秦人竟然已经来到京都了,他在这里摆棋局目的是什么?
这时,西秦男人扇着扇子开口道:
“你们的声音也太小了,这就是大奉人的实力么?看来平时就像畜生一样吃不饱饭,真的是可怜啊!”
男人的大奉话有些蹩脚,但声音很大,周围人全都能听得清楚。
围观的百姓都被气得身子发抖,有一个书生忍不住喊道: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如此羞辱我们大奉人,你们才像畜生一样!”
西秦男人挑了挑眉想要说什么,但可能觉着自己会的大奉语不足以表达自己要说的话,便对身后的西秦奴低语了几句。
那西秦奴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脸上戴着丑陋的黑铁面具,面具看上去很沉,坠得他一直低着头。
听了中年男人的吩咐,西秦奴恭顺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对众人道:
“你们输给了我们赫连先生,就要愿赌服输,履行赌约,输不起做缩头乌龟就好了,为何还要逞强?难道你们大奉人与人比试,凭的不是实力,而是耍赖?”
这西秦奴说话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挲地面一样粗哑,这难听的羞辱声让周围百姓更加激愤。
西秦奴却十分平静地继续道:“我们先生若是输了,也会遵守赌约跪在地上学畜生叫,只可惜你们没这个实力赢下我们先生,又能怪谁!”
大奉书生被这话激得满脸通红,正要跨前一步,他身边的男子拉住了他,低声劝道:
“兄台,这男人棋路诡谲,绝对不好对付,你若没有把握,可万万莫要冲动啊!”
“难道就让他们这样羞辱咱们大奉人么?他还把咱们的发冠赢去了,男子披头散发的当街模仿畜生,这成何体统?这不是想说他们不费摧毁之力,就能让咱们大奉人沦为畜生么?兄台别劝了,这口气,在下忍不了!”
说罢,书生将阻拦他的人甩开,大步朝着石桌走了过去,朗声道:
“请指教!”
赫连先生随意地摇了摇扇子,连身都没有起,掀了一下眼皮让书生挑选执黑还是执白。
书生却是要遵守规则,与赫连先生猜子决定。
最后书生执黑棋,快速的落了一子,赫连先生很快就跟上了一子。
两人你来我往,看上去很激烈,沐云书和修逸却是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等书生速度明显慢下来后,修逸轻轻摇了摇头。
这书生明显不是那个西秦人的对手,早在十几手之前,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果然没过多久,书生拿着棋子的手便开始抖动起来,思考了良久后,那棋子最终从他指尖滑落,掉在了棋盘中,让已经溃不成军的黑棋显得更加狼狈了。
书生死死的咬着牙,最后颓然地泄了气,抖着声音道:“我输了!”
说着,他便伸手去摸自己头上的儒巾。
可手举过头顶时还是顿住了,他是读书人,摘下发冠披头散发的走在街上,体面何在?以后还如何去面对同窗和老师?考上功名也会被人拿出此事来说笑,他丢不起这个脸!
赫连先生见他不动,挑眉道:“大奉人果然言而无信!”
这话激得书生双眼通红,瞪着赫连先生道:“在下这头巾不能输给你,可在下的命,应足以代替这头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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