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存在感低,又小心谨慎,很少有人会主动找到他头上,所以她给八哥添麻烦,他竟是觉得被信任了!

    她忽地想到前一世,外邦人欺辱大奉百姓,可因当时大奉千疮百孔,实在无能力与外邦人叫板,只能看着他们胡作非为。

    只有一向懦弱的八哥挺身而出,提剑杀了那祸害百姓的祸首,怕给朝廷带来麻烦,自刎还了那条命去!

    她忽地就红了眼眶,很想夸赞八哥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萧儒柏见皇妹吃着蜜饯竟红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可是说错了什么?我不是来邀功的,我真的是想感谢你!”

    萧儒柏有些懊悔,他提起娄珏的事情做什么?不仅会让皇妹想起那些令人气愤的事情,还有邀功之嫌,说多错多,他怎么不长记性!

    沐云书暗暗呼了两口气,将眼中涩意逼退,扬起真诚的笑脸:

    “八哥,我以为你会觉着我麻烦,既然你不嫌弃,那以后就莫怪我总去打扰你!”

    萧儒柏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眉眼舒展,紧张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鲁王府太安静了,其实我也期待偶尔会有些响声!”

    说着,他又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笑容自在了许多。

    正当他要再放一颗蜜饯入口时,竟瞧见门口堆起了一排小脑袋瓜。

    几个娃娃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将手里的蜜饯放入口中了。

    他尴尬地抬起手中的纸包,问:“你们想吃吗?”

    小修齐顿时眼睛一亮,抬起小短腿跨进了屋子里,歪头道:

    “八叔盛情难却,那小齐齐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他还朝萧儒柏行了一礼,然后伸出肉肉的小手去拿纸包里的蜜饯。

    芊凝紧跟着跑进来捏住了修齐的耳朵,气鼓鼓地道:

    “你今天都已经吃十颗蜜饯了,你的牙齿是不想要了么?再吃,你就像秋水胡同里的王婆婆,说话都漏风,喝粥都会流出来!”

    修齐想到王婆婆的样子,紧张地用小手捂住了嘴巴。

    好吧好吧,他可不想变得“无耻下流”!

    萧儒柏被这几个小娃娃逗笑了,眼中更多了几分暖色。

    他看着修齐道:“那……八叔改日再与你分享!”

    修齐咽了一下口水,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像毛毛虫一样的小手指,勾住了萧儒柏纤长的手指道:

    “八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萧儒柏觉得手指被软乎乎的东西包裹着,眼底笑意更浓,难得地说了一句玩笑话:

    “多少马都难追!”

    与孩子们说了一会儿话,萧儒柏就注意到了芊凝手上的伤口,担心地询问了一句。

    芊凝看了沐云书一眼,见她点头,就将汕王府的事告知了萧儒柏。

    小姑娘将事情阐述清楚,沐云书便道:

    “看来又要麻烦八哥了,我去与三皇嫂解释,她未必会听,但修逸他们害怕萧晟若不及时治疗,会出现严重的病症,他们不想那孩子因此落下重疾!”

    “确定那小虫那般可怕么?”

    萧儒柏凝重地拧起了眉,“我不是怀疑孩子们,我只是想知道的更确切一些!”

    芊凝想了想,忙跑去将记载“蜱虫”的医书拿了过来,交到了萧儒柏手上。

    萧儒柏翻开书看了一眼,果见上面记载被它咬伤后会出现许多不同的症状,死亡率极高。

    他认真收回医书,拍了拍芊凝的肩膀。

    “八叔知道了,八叔这就去汕王府一趟!”

    这实在不是小事,萧儒柏也顾不得再说别的事,起身就与沐云书告了别。

    ……

    但萧儒柏并不知晓,此时萧晟已经被景德帝传入了宫中,汕王夫妇也随着一同入了宫。

    福宁殿里,景德帝看着汕王一家三口给他行礼,朝他们摆了摆手。

    “行了,没外人在,不必行这些虚礼!”

    萧环山听父皇这般说,心中一阵狂喜,起身后便带着妻儿走前了几步。

    景德帝指了一旁的椅子让老三夫妇坐下,又将萧晟叫到罗汉榻边,温和地道:

    “晟儿又长高了!”

    本是想叫萧晟陪他下盘棋,看看萧晟水平到底如何,能否代替大奉与西秦对弈,却见萧晟脖颈处有些红肿,便想起了探子禀报之事。

    他眉头皱了一下,还是想亲耳听听事情的经过,便对萧晟问道:

    “晟儿这脖子怎么弄的?怎么这么红?不要紧吧?”

    汕王妃见景德帝注意到儿子脖颈上的伤口,心中还窃喜了一下。

    在入宫的路上,她越想这事就越气不过,担心景德帝发现不了晟儿受了委屈,特地又在萧晟的伤口上掐了一把。

    “就是小孩子胡闹弄的,应没什么大碍……”

    汕王妃嘴里说没什么大碍,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担忧。

    萧环山责备道:“都说给晟儿换件衣裳遮一遮,别叫父皇瞧了担心,你怎不听?”

    “是臣妾的错,晟儿一听皇祖父招他入宫,高兴的不得了,半刻都不想耽搁,我便没扫他的兴!”

    景德帝见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哪里看不出他们是在故意讨好自己。

    不过孩子脖子上的伤是真的,他的确多了几分担心。

    “朕瞧着伤得还挺重,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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