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书想起适才她想要进入房间去看望睿亲王时,裴淸怜的表情明显有些紧张。

    而王府的下人都退得很远,没几个在跟前伺候,反倒是老王妃的人留在屋子里。

    “那两个太监我在宫中见过,他们品阶不低,在宫中不必干活,怎么可能伺候好睿亲王!”

    听了沐云书的话,童辉沉思了片刻,皱着眉头道:

    “殿下,您说要去见睿亲王时,属下注意到那个裴女官一直在往偏厅的方向瞧!”

    “看来偏厅还有人!”

    沐云书目光变得凝重,能出入睿亲王府而不被怀疑的,大概是睿亲王的女婿裴文硕了!

    “童大哥,我觉得他们更像是在监视皇叔!我听父皇说过,皇叔虽然胡闹,但其实很在乎他,他帮父皇顶过罪,还帮父皇挨过刀子,所以父皇才这般宠他!”

    “父皇还说皇叔其实日日都在练棋,他练了这么久,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只为让我和阿墨道歉便装病不出,这实在说不通!”

    童辉一惊,驾车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您是说……睿亲王装病是被迫的?”

    “还不能确定,所以,要麻烦童大哥做一件危险的事!”

    童辉听闻自己能帮得上忙,急忙拍着胸脯道:

    “别说危险,只要是殿下吩咐的,上天入地老童都去干!”

    沐云书心里感动,点头道:“拜托您去探一探睿亲王府,看看皇叔到底真的病了,还是被老王妃软禁了!”

    “是,老童今夜就去!”

    沐云书并没有直接回昭庆府,而是来到皇城卫外面的馄饨摊上,等着墨归下职。

    黄昏时,墨归带着阿泗从衙门里走出来,他脸色沉沉的,似乎很不开心,阿泗都离着他很远。

    门口的兵卫早见到了沐云书,壮着胆子与墨归禀报了一句,墨归这才抬起头朝沐云书的方向看了过来。

    当沐云书的身影撞入墨归视线里的一瞬,他拧在一起的眉头便倏地松开了,好像破开乌云的光,眼底瞬间有了暖色。

    阿泗见爷嘴角上弯的样子,长长舒了口气,跟兄弟们嘀咕道:

    “爷都郁闷一天了,咱们怎么哄都没用,还得是昭庆殿下啊!”

    后面的兄弟们深以为然,齐齐地点起头来。

    墨归走到馄饨摊前,看着沐云书道:“等了许久么?怎么不让人去叫我!”

    沐云书笑道:“没等多久,我想看你下职时是什么样子的!”

    墨归回忆了一下自己走出衙门时的模样,心里不由懊悔起来,刚刚没有处理好表情,不知道有没有吓着昭昭!

    这时候馄饨摊的老板娘端着几碗热腾腾的馄饨走了过来,笑道:

    “殿下,馄饨熟了,小心烫!”

    她娴熟地将两碗热腾腾的馄饨放在了桌子上,又将其余几碗放在了另一边,招呼着阿泗等人道:

    “阿泗大人,殿下说请你们吃的,快叫兄弟们趁热吃吧!”

    后面几位兄弟闻言,脸上都笑开了花儿,争抢着坐到了摊位上,阿泗险些都没抢到地方。

    阿泗拍了一下这些人的脑袋,气道:“出息!好像咱们爷没请你们吃过似的!”

    “那能一样么,昭庆殿下请的……就是香!”

    老李嘴里含着一只大馅馄饨,烫得脸都变了形,还不忘抬头竖了一根大拇指!

    老李现在比他都懂事了,这让阿泗有了深深的危急感,忙给沐云书取来碟筷,还帮她擦了凳子。

    不料他这举动竟招来了爷的一记眼刀,吓得他灰溜溜地坐到了老李身边。

    可坐下后,阿泗的眼睛又倏地睁大了,一个劲向墨归眨起眼睛。

    爷坐的那个桌子,是他早晨拍坏的那一张啊!

    可墨归这时候哪里会注意到阿泗,等他坐下来后,才发现桌子腿移了位,桌面倾斜了。

    他一急,忙用手将桌面托住,这才没叫碗里的汤汁洒出来。

    “怎么了?”见墨归突然变得手忙脚乱的,沐云书怔怔问了一句。

    墨归尴尬的清了一下喉咙,实在不想让昭昭知道这桌子是怎么坏掉的,便道:

    “没事,许久没吃馄饨了,还挺惦记这一口,一起吃吧!”

    阿泗在一旁看得直憋笑,爷这可真是自作自受!

    早晨他们吃馄饨的时候,旁边有人夸赞了鄂君颜几句,结果爷在付银子时,力气用大了,一掌就把那张桌子给拍坏了!

    老板娘会过日子,只用布条将坏掉的桌子缠了几圈,可苦了爷要一直撑着!

    不过墨归倒不觉得苦,满脑子想的都是昭昭来接他下职,好开心!

    就这样,墨归一手撑着桌面,一手喝着馄饨,用完了整顿饭。

    馄饨摊的老板感叹地嘀咕道:

    “怪不得昭庆殿下会选小公爷,小公爷一只手喝馄饨,真真有型啊!”

    等收了银子,他也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手将银子拍在了妻子面前,用下巴点着银子道:“拿去收好!”

    老板娘看着丈夫泛着油光的脸,一巴掌呼了上去。

    “脑子被驴踢了?那只手是残了还是废了!有毛病!”

    扶着桌子的某人:……

    用过饭后,墨归便送沐云书返回昭庆府,路上,他与沐云书提起了汕王私下见过西秦人之事。

    “西秦人找到汕王,怕是与他谈了什么交易,我担心会与棋局有关!”

    汕王能摆布的只有鄂君颜,墨归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这件事实在不容轻视。

    沐云书抿紧了唇瓣,她知道阿墨说的情况完全有可能。

    可若去父皇那里举报,反而会被三皇兄反咬一口,说他们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陷害邀宠,实在居心叵测!

    “可现在大奉没有比君颜更出色的棋手,我们也只能赌一把!”

    赌注有些大,可上辈子君颜死后将所有积蓄都留给了她,她想要搏这一把!

    相比于汕王,她心中更担心的是睿亲王的情况。

    “阿墨,我觉得裴文硕未必听令于睿亲王,我们好像查案时带入了太多个人的情感,皇叔未必是皇兄案子的始作俑者!我觉着还是要从裴文硕那里找突破口,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皇叔的病好像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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