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月羲沿着宫墙一路追到假山后的回廊上,才看见墨归的身影。

    她快步跑了过去,直接拦在了墨归身前。

    男人的眼神深邃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从前是冷漠无情的,可自从他成亲后,眉宇间就好似化进了春水,看上一眼就能将人溺毙!

    余月羲觉着自己的心又开始乱跳起来,眼中委屈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知许哥哥,我给你传过好多次的信,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真的不明白,软的硬的她都试过了,为什么无一奏效!

    墨归看到余月羲,眼神又恢复了从前的冰冷,厌烦地退后了一步。

    “我为什么要理你?让开!”

    “你别对我这样凶好么?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

    她明明更早认识知许哥哥,她比沐云书更喜欢他,为何他就是看不到呢?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不怪你喜欢沐云书了,我允许她分走你一部分,我也不跟她计较位份,她可以是你的正妻,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就好!”

    余月羲等不下去了,在席间看到知许哥哥与沐云书恩爱的画面,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平妻的位置她争取不到,妾总可以了吧!驸马身边也可以有两房妾室的!

    为了知许哥哥,她可以牺牲一切,甚至做妾!

    反正他身边总要有旁人伺候,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

    到时候沐云书回去住她的公主府,她就可以留在镇国公府陪着知许哥哥,跟正妻又有什么区别!

    可她怕说出来会遭到母亲反对,不如直接来找墨归,她如此低声下气,他总不忍心再推开她了!

    这般想着,余月羲就又朝墨归靠近了几步,眼中满是柔情。

    墨归简直被余月羲气无语了,她不计较?轮得到她计较么?

    好在他反应迅速,不待余月羲走到他身边,他便迅速躲开。

    “郡主自重,你弄脏了我,昭昭会嫌弃我的!我再与你说一遍,除了昭昭,我身边不会再有其他女子,你不会是特殊的那一个,再纠缠,我便不客气了!”

    剑眉聚拢在一起,声音都结了冰块,墨归不想再与余月羲纠缠,翻过廊上的栏杆便飞快离开了。

    看着墨归消失的背影,余月羲觉着心口钝痛。

    摘下身边的花用力摔在地上,又将那些花踩得粉碎,好像脚下踩的不是花朵,而是她痛恨的沐云书。

    她已经什么都不争了,只求一个留在知许哥哥身边的机会,为什么这样他也不答应?

    男人都是来者不拒的,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姑娘。

    她明白了,一定是沐云书仗着帝姬的身份,不许知许哥哥亲近别的女子,他跑的那么匆忙,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害怕被沐云书看到!

    对的,一定是这样,她父亲就很怕母亲,从不敢在母亲面前碰别的女子!

    余月羲忽然想起汕王妃对她说的话,她说墨知许不接受她,是顾及家族和颜面,只有给他一个不得不娶她的理由,他才能顺坡下驴。

    且这个坡,越陡越好!

    只是汕王妃提出的那个办法实在太危险了,她有些害怕。

    可想到知许哥哥那张脸,余月羲心脏又“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觉得不管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就在她恍神的时候,不远处的繁英阁竟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没多久,她便看到墨归快步折返回来。

    余月羲还以为墨归是回来向她道歉的,正欢喜地迎上去,却被快步走来的墨归喝了一声:“让开!”

    她这才意识到墨归怀中抱着一个孩子。

    那孩子头上满是鲜血,死死地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咽了气。

    墨归身后跟着两个满头冷汗的小太监和另外几个孩子。

    余月羲知道出了事,不可能再有机会与墨归说话,便随着众人一起朝紫晨殿的侧殿快步而去。

    墨归将孩子安顿在侧殿,太监跑去禀报景德帝,不多时,景德帝和沐云书等人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修齐怎么会磕到头?他伤得重不重?”

    一进侧殿,景德帝便急急询问出声。

    沐云书更是紧张得手脚发凉,孩子们在宫外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在守卫森严的皇宫里出了事?

    她快步走到榻前就握起了修齐的手,紧张地查看起修齐的伤势来。

    修齐惨白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姑姑……”

    “姑姑在,小齐别怕!”沐云书握紧了修齐的手,转过头对翠玉吩咐道:

    “快去取药箱,还有热水,快点!”

    看着一向沉稳的姑姑忽然变得有些慌乱,修齐虚弱安慰道:

    “姑姑,您别急……小齐齐没事的……”

    沐云书怎能不急呢,修齐头顶的血口子那么大,这种外伤可大可小!

    方锦音也急得三魂丢了两魂,怒视着那几个看着孩子的小太监,问道:

    “怎么会把修齐伤成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们被皇后的怒吼声吓得一抖,均不知该如何作答。

    “皇祖母,这件事怪不得别人,是萧修齐他自己不老实!”

    这时,一同而来的萧晟站了出来,指着修齐冷声道:

    “他看到皇祖父多宝阁上的瓷瓶漂亮,非要去拿,结果便被那瓷瓶给砸伤了!”

    景德帝朝太监们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太监们支支吾吾地道:“好像……是这样的!”

    这几个太监都是在繁英阁侍候的老人,不敢对景德帝说谎,他们认同萧晟的话,便让景德帝微微皱了皱眉。

    方锦音却是不信,冷着脸看着那两个太监质问道:“什么叫好像?你们从实说来!”

    太监们吓得一抖,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晟世子嫌弃他们身上有味道,休息时把他们赶了出去。

    几个太监记得海公公的叮嘱,怕晟世子和几个小主子生了摩擦,准备每隔一段时间就进屋瞧瞧,不料他们还没等再次进门,晟世子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晟世子说是不想与另外几个小主子挤在一起,他们只能为他另外寻了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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