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老伯停止了呼吸,沐云书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她抬手轻轻合上了老伯的眼睛,沉声承诺道:“老伯,我答应你!”
合住了老伯的双眼,沐云书忍痛投入救治之中。
没多久,有位副将匆匆赶来,朝沐云书禀报道:“殿下,汕王殿下不在营帐,应是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沐云书蹙眉,三皇兄这是要赶回京城逼宫了!
萧儒柏知道事关重大,扶着余弦儿的手站起了身,对沐云书道:
“皇妹,三皇兄怕是想回京抢得先机!咱们…… 咱们必须赶紧返回京都,阻止三皇兄!”
萧儒柏病得不轻,沐云书不可能让他跟着自己长途跋涉,好在她已经想到西秦向青州投放疫病未成,这一次定是要用类似的手段,于是在途中便将安南一带保信堂的大夫全都召集过来。
看向京城方向,沐云书喃喃道:“三皇兄,你奔赴的是猎物还是虎口还说不定,这一次,咱们终于可以做个了结了!”
已是深秋,枯黄的落叶堆积在路上却无人清扫,街上行人寥寥,偶有出现的人,也很快被马蹄声惊得迅速钻回了宅院。
本繁华的京都变得一片肃杀,天色都显得比往日阴沉。
镇国公府,从角门缩回身子的罗三快步回到了院子里,翠玉等人立即围了上来。
“罗大哥,外头现在怎么样?可探听到了宫里的消息?”
罗三拧着眉头摇了摇头:“出不去,我刚刚听闻,张大人的媳妇因惊吓而早产,派人出去请稳婆,可小厮刚跑到大街上,就被街上的黑骑卫砍杀了!”
沐乐驰闻言一脸愁容,妹妹离开京城后,他与爹娘还有吴婶等人就被墨老夫人接入了镇国公府,那时他便猜测可能有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
没过多久,宫中举办了赏菊宴,墨老夫人和爹娘就被请入了宫中。
那日起,黑骑卫指挥使竟斩杀了金吾卫的统领,接替了巡查皇城之职,也是从那日起,京中百姓被禁止随意出入,违令者,当场斩杀!
随后,便有大大小小的纸张被塞进了各个宅院里,纸张上写着诸多罪行,竟全都直指妹妹沐云书!
在这种情况下,爹娘和墨老夫人在宫里又迟迟未归,沐乐驰怎能不着急!
起身就要往外走,只是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翠玉给拦下了。
“大少爷,主子临走前说过了,咱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自己!镇国公府有府兵,外头的人没有理由,不敢轻易闯进来,但你千万不能冲动的闯出去!”
沐乐驰也是太着急了,他听闻墨归离京后出了事,被仇家追杀,至今下落不明。这仇家不用想他们也知晓是谁,定是大长公主趁着墨归出城查案,对他下了杀手!
他还听闻官家这些日子头痛症频发,时昏时醒,连黑骑卫接替金吾卫之事官家都未管,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可翠玉说的也是,他此时冲出去,并帮不上什么忙,只会让身边的人更加担心!
一旁的方蓉握紧了沐乐驰的手,轻声安慰道:“乐驰哥,咱们要相信云书和小公爷,他们一定会回来,一定有办法破局的!”
……
集英殿内,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死寂气息。
一身华丽服饰的大长公主从黑暗中走出来,衣袂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脚下却毫不留情地踏过地上横流的血迹,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印。
“方锦音,” 大长公主的声音冰冷刺骨,像是裹挟着腊月的寒风,缓缓地,她走到了方皇后面前。
“快把那几个小孽种还有沐云书的下落交代出来!乖乖把他们交出来,本宫或许还能大发慈悲,给你留个全尸。”
她早就与禁军首领暗中勾结,宴会过后,整个皇宫便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高官们,连同他们的亲眷,都被像牲畜一般圈禁在了集英殿之中。
她以为沐云书的罪名已被萧环山坐实。如今,她的计划正在稳步推进,她要做的,便是将萧修逸等人斩草除根,然后威逼景德帝让出皇位。
今日这般局势其实已在她心中设想过无数次。只是她从未料到,事情居然会如此顺利。
她暗自悔恨,早知道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拿回皇位,自己何苦要在暗中隐忍多年,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大好光阴!
“月羲,我的孩子啊,你且再耐心等等。母亲马上就能为你报仇雪恨了。只要母亲抓住沐云书那个贱人,必定要将她千刀万剐,让她受尽折磨,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大长公主的神情近乎癫狂,多年来的隐忍、仇恨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觉得,那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皇位,终于又要被自己牢牢地攥在手中了。
被困的方锦音面色平静,她只冷冷看向大长公主,说道:
“别白费心思了,你不会得逞的,你想要的,一个都得不到!你伤不了云书他们,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最后终将不得好死!”
方锦音的平静彻底惹怒了大长公主,她愤怒地想要挥掌扇向方锦音,手腕却被一旁的墨老夫人死死的捏住了。
“想伤皇后娘娘,过了老身这关再说!”
老夫人虽然已经年过古稀,可这话说得却犹如古寺鸣钟。
她甩开了大长公主的手,竟把大长公主甩得一个趔趄。
喜淑仪和被宣入宫中的一些贵夫人也围了上来,将方锦音护在身后。
众人脸色都有惧色,但方锦音的镇定给了她们莫大的勇气,若大长公主成功,她们这些与大长公主有过节之人绝不可能善终,既然如此,不如死得有尊严一些!
大长公主见这些人到了这个地步竟还敢忤逆她,气得双眼通红,低吼道:
“本宫再说一遍,交出那几个孽种,不然每隔一炷香,本宫就会杀掉一个人,看你能忍到何时!”
而此时的内殿里,已经返回京都的萧环山正跪在景德帝榻前,神情悲伤的唤着“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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