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谢怀远那张冷漠的脸,萧芊凝心中不由泛起一丝自嘲。

    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待她温柔,勤奋上进,且立志成为一名好官的男子一定是个好人,可一个山长的女儿就能让他摇摆不定,更别提其他了!

    稳了稳心神,萧芊凝扬起小脸,用比谢怀远更加冷漠的声音道:

    “谢公子,首先,我与钱姑娘之间的矛盾,不管谁对谁错,都与你无关,你没有资格带我去跟钱姑娘道歉!”

    听到萧芊凝陡然变冷的语气,谢怀远不禁倏地皱起了眉。

    没有资格?他是她未来的夫君,怎么会没有资格?

    在他的观念里,女子就应该听从男子的安排,尤其是像小凝这样身份的女子,更应该对他言听计从。

    “小凝……” 他试图劝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至于那些花草,我是一定要带回来的,不是偷也不是盗,是光明正大的告诉你,那些花草本就属于我!若钱姑娘有什么疑问,可以去衙门告我,看衙门会不会判我偷盗,把我关进大牢!”

    萧芊凝冰冷的声音让人无端升起一丝寒意,她的眼神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温和,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一般。

    谢怀远突然有些害怕,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无形中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恐慌。

    看着萧芊凝倔强的表情,谢怀远只觉心烦意乱,紧锁眉头道:

    “你知道钱姑娘心善,不会把此事报去衙门,我知你在市井中学了许多拿捏人的招数,你以为我看不破你的这些小伎俩?小凝,你不该因为钱姑娘心善就如此地欺负她,你知不知道你以为的小聪明,会把我越推越远!”

    他的话语中带着责备,试图让萧芊凝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话差点把萧芊凝给气笑了,她那粉红的小脸气得都鼓了两圈,如同一只可爱又愤怒的河豚。

    心中对谢怀远的失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钱姑娘不去衙门报案,那我去!还有,谢怀远,当你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推钱姑娘下水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说着,萧芊凝咬着牙,从榻上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谢怀远面前,拉起了谢怀远的衣袖。

    谢怀远眉头一皱,心中奇怪于萧芊凝的举动。

    她口中明明说着那么绝情的话,可为何又来拉他的衣袖?莫非她想向他撒娇,让他心软?

    他心中暗自揣测,脸上却依旧严肃。

    在他看来,错就是错了,不管她用什么手段,都得把错先认了,让钱姑娘消了气,再说其他。

    谢怀远正想板起脸,让萧芊凝站好,毕竟他还没给她名分,两人不好太过亲昵,以免落人口实。

    不料,话还没有出口,就听到耳边响起“刺啦”的一声,尖锐而刺耳。

    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衣袖竟被萧芊凝用剪刀割成了两半。

    初春的寒意尚未完全褪去,观棋担心萧芊凝着凉,并没有将屋子里的火盆撤走。

    火盆里的火焰燃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萧芊凝那决绝的面容。

    芊凝拿着剪下来的半截衣袖,眼也不眨地丢到了火盆中。那半截衣袖在火焰中迅速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火焰。

    她一字一顿地道:“你我已割袍断义,此后便是陌生人,当然,谢公子若不满意,我们也可以做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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