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远抬头看向万昌,可这一次他的眼神却不再那么笃定。
小凝若真的只是跟她闹脾气,会忍住这么久不来见他么?要是没有小凝的吩咐,观棋敢对万昌下手么?
莫非他真的伤了小凝的心,让她不想与自己再有任何瓜葛了?
一想到自己的生活里可能再不会有那个笑容明媚的姑娘,谢怀远就觉得自己的心窝撕裂般的疼痛。
不行,不可以!
他之所以要娶钱幼玲,是想爬得更高,让小凝过上更好的日子!
小凝之所以与他闹别扭,是没有理解他的苦心,他得跟小凝解释清楚才行!
这般想着,谢怀远慌忙站起了身,便准备去见萧芊凝一面,万昌见他家公子的动作,已经猜出了他的想法,忙不迭将人给拦住了。
“公子,您这是要干嘛去?”
“我亲自去见一见小凝,我必须要把我的心思跟她说清楚,我得告诉她,她即便是妾,我心里也只是喜欢她的!”
“公子,您糊涂啊!”
万昌极不赞同谢怀远的做法,他忍着头上的疼痛,咧着嘴劝道:
“您与小凝姑娘说明了您的心意,那小凝姑娘以后可就吃定您了!还有,您还没与钱姑娘成婚,就这般宠着偏房,万一让钱山长知晓,悔了这门婚事可如何是好?您不能为了小凝姑娘这个低贱的医女,放弃钱家这门好亲事啊!就算小凝姑娘还在与您发脾气,以后慢慢哄就是了,实在哄不好,等您有了身份,想要强纳了她,她哪有权利跟您说半个不字!等她进了您的后院,还不是事事都得顺着您!”
说着,他又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句:“公子,男人当以前程为重,有了前程,什么都有了!”
这些话确实劝住了谢怀远,他愣了半晌,又一步步退回到房间里,重重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你说的对,有了前程,什么都会有的,小凝也会回到我身边!”
万昌见劝住了谢怀远,瞬间松了口气。
钱家能帮公子记入谢家族谱,还能帮公子谋个好差事,自己也能跟着沾光,可公子若真为了小凝姑娘放弃了钱姑娘,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万昌正想着,等他们公子发达以后,自己该如何羞辱观棋,院外竟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他忙回身走到院门前,将院门打开,就见白天在暖房见到的那个黑脸杂役,将一张帖子丢到了他面前。
万昌正想问问这帖子是怎么回事,不料黑脸男人半句话都没说,捂着鼻子转头便走了。
万昌只能将帖子拾起来,进门交给了谢怀远。
谢怀远将帖子打开,上面只写着一行字:明日午时,鹭双楼。
看着这行字,谢怀远双手轻颤,如同在绝望的大地上绽出了一根新芽,让他死寂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是小凝,一定是小凝想他了!
他就说小凝不会对他这般绝情,他们一起经历过生死,这情分怎是说断就能断的!
万昌也以为是萧芊凝为了道歉,才给自家公子送了帖子。
他撇了撇嘴,扬着下巴道:“我就说萧医女舍不得离开公子,公子,您明儿也不必给她太好的脸色,她一而再再而三伤您颜面,您得让她知晓您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谢怀远的心情因为这张帖子而好了起来,他也没有说好与不好,只对万昌道:
“得了,我心里有数,你赶紧去洗个澡,莫要在我身前晃悠了!”
次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谢怀远就已了无睡意,早早起身,换了好几件衣衫,才寻到一件最合心意的青色直裰。
整理妥当后,他带从万昌匆匆迈向鹭双楼。
此时,天色尚早,街道还在晨雾的笼罩下惺忪未醒,石板路在那淡淡的雾气中泛着幽微的光亮。
谢怀远脚步匆匆,却又难掩内心深处那一丝憧憬,脑海中如走马灯般不住地思索着此次赴约的种种可能,满心皆被期待填满。
万昌觉得这个时候鹭双楼未必会开门,便向谢怀远提议,不妨先在四周转转,莫要如此急切地前去应约,以免失了姿态。
谢怀远略一思忖,也觉此举有理,过于主动或会落了下风。
于是,他们在周围的街巷漫步了近两个时辰,直至阳光渐盛,才缓缓拐向鹭双楼所在的街道。
远远地,鹭双楼的幌子映入眼帘,谢怀远的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今日这鹭双楼好像格外热闹,不仅好多行人都在往鹭双楼的方向聚集,茶楼的幌子旁还垂了红绸,红绸上好像还写着什么字,引来了众多路人的围观。
可谢怀远与萧芊凝私下见面之事,并不想让旁人知晓,毕竟他与钱姑娘的婚事将近,若婚前与其他女子有亲近之举传扬出去,定会遭人非议。
此刻,他不禁在心中埋怨小凝行事不够周全,哪怕思念心切,也理应挑选个更为隐蔽的场所相见。
虽心中略有不快,可那想见小凝的渴望终究占了上风。
他实在太期待看到小凝面带愧疚的向他致歉,而后深情款款地对自己倾诉衷肠的模样!
故而,他并未转身离去,而是继续朝着鹭双楼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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