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芊凝两人不敢自己妄加揣测,寻了镇子上的几位大夫过来了解情况,越听眉头蹙得越紧。

    延康镇百姓的症状与疾风军将士们的症状只有七八分相似,看样子还要凶险上几分。

    萧芊凝此时已经能断定,这瘟毒的确与他们之前遇到的,不尽相同了!

    又查阅了许多资料,萧芊凝拧眉看着陆小风道:

    “如果真是瘟变,我们需要盐巴!这事我过去也没做过,不是很有把握,可能需要很多的盐。”

    陆小风随即点头:“那好办,我这就回营想办法。”

    萧芊凝抬头,关切地问:“城门封禁,你怎么出去?”

    陆小风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萧芊凝刚好看到月光下他刀削斧刻一般的下颌线。

    “我想出去,有的是办法。”

    “陆将军!”

    陆小风正要跨出门去,萧芊凝忽然叫住了他,踌躇片刻,她问道:

    “你前几日故意躲着我,到底是为什么,能不能现在告诉我?”

    陆小风一愣,心想他躲人家姑娘有这么明显吗?

    “我……现在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等这场瘟毒结束了,我会如实告诉你。”

    他不想骗萧芊凝,更不想再骗自己,不管结局会如何,他觉得是该向萧姑娘坦诚自己的心思。

    “那好,你要注意安全,我在这儿等你。”萧芊凝看着陆小风的眼睛,一如此前面对瘟毒时的坚决。

    陆小风重重点了点头:“这里更凶险,你要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萧芊凝远远望着陆小风的背影,喃喃了一句:“小心!”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后堂窗外的阴影里,一个人影跪伏在地,等他们两人都离开之后才缓缓消失在夜色之中。

    ……

    半夜时分,延康县的街道上突然起了浓重的雾气。

    本来就宛如一座死城,现在的延康远看上去更像一颗巨大的野兽头颅,张着大嘴,等待迷路的猎物自己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单德明指尖擎着一只小巧的血色琉璃盏,晶莹的花雕酒在杯底轻轻荡漾着。

    他也不急着喝这一口,任由它从温热变得微凉,眼光只是盯在浓到化不开的雾气之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噼啪一声轻响,单德明手上的动作也随之顿住:“讲。”

    就在窗户外面的阴影下,不知何时一个人已经跪伏在地,听到单德明的话方才开口:

    “禀家主,那姑娘刚一回来就稳住了沐乐驰的病情。她手上似乎有对付瘟毒的方子。”

    “哦?”单德明没回头,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咱们单家养的神医都束手无策,一个小姑娘就能解了这毒?”

    阴影中那人语速快了几分,不过回答时还是不带任何语气:

    “那姑娘应该也没能完全解毒,只是说似乎这瘟毒比她遇到的更凶险异常,她需要许多盐巴才能一试。”

    “盐巴吗?”

    单德明终于举起琉璃盏,轻轻一吸,酒液入喉,“那就别让她拿到盐巴。咱们单家想对付瘟毒不容易,但要把延康这趟水给搅浑可是轻松得很。记住,沐乐驰最看重百姓,那就多给他派些百姓,省得他这几天窝在县衙里闲的慌。”

    “是,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

    单德明将手中价值十几两的血色琉璃盏随意一丢,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让你去秋水书院调查,你查得如何了?沐乐驰大老远跑来延康镇,就是冲着我家雄儿去的吗?是谁人告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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