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听着这话,都被他不要脸的功力气笑了。

    因为蓟州是边关城市,有大军驻守,所以没有设立校尉一职,算是由驻守边关的将军兼任。

    而又因为有慕王坐镇,哪怕慕霆渊再是个异姓的王爷,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亲王皇族,所以有些重大的事情,蓟州太守都会请示他,听他的决定办事。

    但其他事慕霆渊都是不管的,不然累都累死了。

    他想学治理城池的能力,不去找蓟州太守交流,找他们将军做什么?

    魏太守当做看不到众人嗤笑的眼神,煞有其事的对着慕霆渊行礼。

    “臣知晓自己能力不济,心有惭愧,自从上回慕王帮助晋州清剿匪患,臣就一直有这个念头了。”

    “臣只需五日的时间,在这五日,臣必定好好学习,争取让我们晋州也能像您的蓟州一样,城池富足,百姓安居乐业,还求殿下成全。”

    还五日,说的冠冕堂皇,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想学习,怎么会带着自己如花似玉的义女一起?

    魏思烟站在一边,垂着头没说话。

    想要学习是吧,这不难。

    慕霆渊弹了弹衣摆,戴上假皮后的他,不笑的时候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

    “本王算不上多会治理城池。”

    魏太守急急的想再说话。

    慕霆渊打断了他:“但你既有心,本王也不好吝啬,既如此,你就跟着本王住在军营吧,也能更好的学习。”

    魏太守从听到他第二句话开始就一直点头,听到最后心下简直要乐开了花。

    这正中他下怀,自然没什么不应的:“是是是,臣一定好好学习。”

    慕霆渊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继续道:“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军营可不比你的太守府享乐自在,你最好做足吃苦的准备。”

    魏太守又是一阵保证。

    就这样,这对父女暂时留了下来。

    慕霆渊懒得多管,点了胡硕之,让他安排这两人。

    黄校尉不能离开太久,早在昨天半夜就回了晋州,是以一大早并没看见人。

    慕霆渊想到昨晚云窈的话,转身回军营的路上,暗中叫来霍岩青,命他去查。

    年关将至,天气越来越冷。

    随着蓬马草源源不断的送进南夏,各地的疫病情况全都好转起来。

    原本不少百姓都以为自己活不了今年年关,这下疫病得以控制,各个城池迎来了一场大活跃。

    商贩忙忙碌碌,街道上也熙熙攘攘,有忙着买年货的,有忙着添置新衣新物的,热闹的不行。

    许是大家都被先前疫病的事憋坏了,现在便是为自己侥幸活下来而庆贺。

    云窈整日窝在大院里,偶尔往军事正堂跑跑,确实无聊,所以也想出去散散心。

    可惜这次慕霆渊不能陪她。

    军务太忙,实在抽不出空。

    每到年关之前,军中都要忙着给军士们发年饷,还要筛选那些到了年纪或是身子受创无法再上战场的人,放他们荣归故里,然后再安排新兵补上空缺。

    除此之外,有些好长时间没见过亲人的军士,也得安排他们与亲人见见面。

    要说军士最多的军营,整个南夏也就慕霆渊掌管的这个蓟州边关军营了。

    人多,事务自然就多。

    慕霆渊吩咐几个百夫长跟着她,又把逐日放出笼。

    全都安排好后,才放心让她出军营。

    街上来往的人们,脸上俱都带着喜意,还有对来年生活的向往。

    热闹的氛围是会感染人的,云窈一路逛过去,脚步轻快。

    “老板,这个怎么卖?”

    清亮的女声,略有些耳熟。

    云窈侧过身,看到后面穿着白衣的女子。

    原来是她。

    魏思烟买完东西,一转头,正好也看见了她,一怔。

    垂下眼想了想,冲她微微颔首致礼。

    云窈:……

    没理她。

    对于一个害自己的人,还能礼貌而对,就奇了怪了。

    除非对方是她的主子,比如曾经的江晚容。

    曾经,她是主,自己是奴,再如何被伤害,只要卖身契和文牒被捏在她手里,她就只能忍受。

    但现在不同,她不是谁的奴婢,她挣脱了那个枷锁,再也不用对谁奴颜婢膝了。

    云窈不理她,魏思烟却主动往前凑。

    “公子若是看上了什么,尽管下手,都算思烟的。”

    云窈觉得好笑,她是认为慕霆渊很穷吗?需要她替她付钱?

    “不必了,魏小姐请自便。”

    像是看不见她躲避的态度,魏思烟仍然跟着她。

    在被跟了一条街后,云窈彻底不耐烦了,停下脚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思烟捏着帕子,清冷又过于艳丽的脸上闪过几分落魄:“我……只是想补偿你一下。”

    云窈挑眉,不解:“补偿我?”

    随即又想起前天晚上被她故意拉下水的事,明白过来。

    云窈面色古怪,害过人之后又要来补偿她?

    这女人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怎么可能会相信她是真心的,云窈呵呵冷笑:“与其事后补偿,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害人。”

    说完,也不管她什么反应,抬脚继续往前走。

    没过一会,脚步声追上她,在她身后小声道:“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害人了。”

    她会努力摆脱义父的掌控,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云窈依旧没理她。

    又逛了会,因为身后一直跟着条尾巴,既是累了也是烦了。

    云窈便决定回军营。

    他们是骑马来的,魏思烟是坐马车,马车停在一边人流比较少的巷子处。

    见他们已经骑上马准备走,她也只好不再纠缠。

    云窈扯着马缰,领头先走,然而速度刚跑起来,道路边突然有个老者蹿了出来。

    她吓得魂飞魄散,迅速勒住缰绳逼迫马匹停下。

    因为停的急,马的两只前蹄猛地上扬,前半个马身几乎直立。

    她的身子因为惯性不由自主的往下坠,她得努力前倾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被滑下去。

    “公子!”

    身后的几个百夫长也吓了一跳,将军交代他们要保护好云公子,万一公子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个年就别想过了。

    排排趴在床上,养伤吧!

    等控住马,云窈看到马头前方大概两米处,那老者俯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意外,她也不确定有没有伤到这个老者。

    云窈下了马走过去:“这位老人家……”

    魏思烟的马车刚好驶到这里,听到马夫禀报,她掀开马车帘子。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趴在地上的那个老人身下,揣着一把长刀,刀光烁烁。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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