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只是端庄温柔的笑着,并未有不悦:“怀淑今年才十六岁,不急,母后可以再多留她两年。”
怀淑公主连连点头:“皇嫂说的是,儿臣还小呢,才不要这么早就嫁人。”
太后瞪了她一眼:“小?哪里小了,你皇嫂嫁给你皇兄的时候,不也是十六岁。”
怀淑公主噘起嘴不依的哼了哼:“反正儿臣发过誓,一定要找个喜欢的人,一辈子那么长,不找个喜欢的人一起过,还有什么意思?”
这样任性的话,在她们这种利益至上的圈子里,单纯又好笑。
可在场的人,没一个敢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反而笑着夸赞怀淑公主心思赤诚。
坐在江晚容对面第一位的是承玄帝仅存的一位皇姐,长宁公主,笑着开口道:“九皇妹说的对,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若是不喜欢也就罢了,怕就怕万一对方的品性也有问题,这日子啊,想想都难熬。”
她是成过亲的人,先前下嫁给一位三品文官,却不想才一年多就闹着要和离。
具体什么原因没人清楚,长宁公主当时对外称是彼此脾性不合。
不过和离之后没过多久,那三品文官就遭到承玄帝的贬斥,被扔去远远的南疆。
也不知道跟他们两和离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众人见她虽然在笑,眼神却有些黯淡,料想是推己及人,想起自己曾经的境遇才有此一言。
大过年的,哪能扒着人家问伤心事,众人便只做没看出来。
太后忍不住叹气:“她不像你性格沉稳,她啊,任性惯了,眼光还挑剔,哀家就怕她拖成老姑娘了。”
怀淑公主不说话,依旧噘着嘴固执着。
徐皇后出来打圆场道:“臣妾觉得两位皇妹说的很有道理,皇家的女儿本就不愁嫁,更何况怀淑还有圣上和太后的宠爱,定要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才好。”
怀淑这才笑了:“还是皇嫂懂我。”
太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殿里正聊着,小福子悄悄从侧门进来。
曹姑姑一边听着几位上位者说话,一边注意着场中的动静,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
她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对这个王爷身边伺候的近身太监,又是安总管的徒弟,她不敢慢待,客气道:“可是王爷有什么事吩咐?”
小福子径自走到外面去,曹姑姑会意的跟上。
走到殿外廊檐下的某处角落,小福子把林庶妃中毒的事说了。
“怎么会!?”曹姑姑惊了一跳。
“王爷说了,难得进宫,王妃可以多留一会,等下午见了侯夫人再走,他便先回去了,你一会进去跟王妃说的时候,注意别声张。”
把话带到,小福子便离开了。
曹姑姑还待在外面,没立马进去。
她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许是因为常年板着脸,面皮一动,就皱纹横生。
看起来又老又凶,十分不易相处。
她允自想了一会,然后才回到殿里,趁旁人没注意的时候,凑近江晚容耳边,把话传达了。
不过她说的是:“林庶妃下一步应该是要逼出那个贱人,娘娘,咱们得回去帮她一把,以免这么好的机会,又被那个贱人躲过。”
江晚容面无表情的听着,努力控制自己不露出端倪,却在心里期待的恨不得立即回到慕王府。
就快抓到狐狸尾巴了,她在这哪里还能待得住。
她思索着要找什么理由提前离殿,曹姑姑又在她耳边低声道:“还有,依老婆子来看,那个贱人得王爷宠爱,保不齐到那时王爷会不会帮她脱罪,您最好想个法子让王爷无法再成为她的倚仗。”
江晚容眉目微动,她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但不得不说,曹姑姑说到点子上了,恐怕王爷不是会不会,而是一定会帮她。
无论如何,这次定要扫除一切阻碍,把那个贱人揪出来,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狐媚货色!
听雨轩。
陈妈妈趴在床边直抹眼泪:“可怜的娘娘啊,到底是哪个卑劣的小人在背后害您啊,害得您好苦啊!呜呜呜……”
德安站在外厅,垂头苦脸,忍不住想把耳朵堵上。
里面哭闹声已经持续好一段时间了,他也是服了那陈婆子,真能嚎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庶妃娘娘怎么了呢,明明苏院使已经配了解药,人很快就会清醒,偏偏她还在拿腔作势。
他在心里祈祷他们家王爷快点回来,他快受不了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被上天听见,很快,外面就扬起一道通禀声。
“慕王殿下到——!”
一众人赶忙出门迎接。
慕霆渊竟是连冕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过来了。
以为这是看重她家娘娘的表现,陈妈妈心下喜不自胜。
表面上却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将人迎进房里后就跪下哭诉。
“……求王爷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德安十分有眼力见的搬来椅子放到床边。
慕霆渊一掀衣摆,大马金刀的坐下,漠声开口:“你想本王怎么做主?”
陈妈妈一愣,但也习惯了他过于冷漠的态度,便带着哭腔道:“想求王爷帮娘娘抓出那个胆敢下毒害娘娘的人!”
像是真的是在询问她的想法,闻言,慕霆渊微颔首,吩咐道:“德安,你带人去办。”
德安肃着脸应声,朝小福子摆摆手,两个人一同下去了。
陈妈妈还跪着,王爷没开口,她不敢起来。
沉寂的氛围下,赵夫人莲步轻移,走到桌前倒了盏茶水,又走回来,柔声道:“王爷一路疾行,定是口渴了,喝些茶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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