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渊不蠢,被这样三番五次的亲近,怀疑她是不是存了什么心思。

    他蹙起眉,伸出手臂抵开她,语气微冷:“怀淑,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男女之间,该懂得避嫌。”

    她只是试探着靠近他多一点,他便对她这副态度,怀淑心凉了下来。

    这世上有种男人,最忌死缠烂打,得循序渐进,还不能让人察觉到她的意图。

    看来霆渊哥哥就是这样的男人,不行,她得换个路子。

    怀淑掌心里出了汗,手脚冰冷,面上却噗呲笑出声,随后又佯装愤怒,撇着嘴不高兴。

    “霆渊哥哥,你说什么呢!你可是我哥哥,就跟皇兄是一样的,妹妹跟哥哥也要这么避嫌,连碰一下都不行嘛?”

    怀淑一只手还扶在他肩头撑住自己,气哼哼的松开手:“哼!小气鬼!皇兄都没像你这样教训人!不让我碰,那我自己走!”

    她说着,就抬起那只‘受伤’的脚,单脚跳着往前走。

    慕霆渊紧蹙的眉头松了下来,见她这滑稽的样子,有些好笑:“宫人都在,让她们扶着你不就好了。”

    没有公主的眼色,宫人们都远远的坠在他们身后深深垂着头,对这边的动静看见了也装看不见。

    怀淑故意闹脾气:“不要!就不要!谁都不准过来!不然本宫打死她!”

    闹着闹着,又不知踩中什么,尖叫一声往前扑。

    慕霆渊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伸手拉了她一把。

    怀淑顺势落进他怀里。

    这次不用慕霆渊推开她,自己主动起身离他远远的,还哼了一声。

    继续单脚往前跳,边跳边嘴里嘀嘀咕咕的不满:“我拿你当亲哥,你却拿我当外人,哼,气死我了!”

    慕霆渊拢着袖子,没吭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抬头看了看天:“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回仁寿宫。”

    再耽搁下去,他的小丫鬟该等急了。

    怀淑不想放过这难得独处的机会,自然不愿,委屈道:“我为了帮你给心尖尖的人求庶妃位,跪的膝盖都青了,你就是这样待我的!呜呜呜……”

    所以说,欠什么都不能欠人情,人情债最是难还。

    慕霆渊叹了口气,顾念着到底是欠了她的,伸出手臂给她:“行了,扶着吧。”

    怀淑差点就忍不住扑过去了,好悬撑着理智,拿捏姿态将脸扭到一边去:“不是不拿我当妹妹嘛?不是不让我碰嘛?我才不稀罕!”

    慕霆渊有些无奈,他想快点回去找阿窈,只能缓声解释:“抱歉,可能是我刚刚误会了。”

    怀淑转回脸,装作疑惑的看他:“你误会什么了?”

    慕霆渊摇摇头:“没事。”

    谁知他没说,怀淑却像是明白了一样,瞪大眼,低声嚷嚷道:“你、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存了什么心思,故意接近你的吧?”

    慕霆渊没说话,默认了。

    怀淑红了脸,羞怒道:“怎么可能!我只拿你当哥哥!更何况……更何况我早就有心上人了!”

    慕霆渊看她一眼:“你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公子?”

    若他没记错,怀淑今年大概也十七八岁了,确实到了适婚的年纪。

    怀淑不敢看他,装作害羞的说:“才不告诉你,反正是个沉稳厚道的男子。”

    沉稳厚道,他一向冷硬,旁人对他避之不及,在背后总骂他嗜杀冷血,刚戾凶恶,骄横桀骜。

    总之绝没有好话。

    就算他的属下夸他,也只说他骁勇猛悍,赫赫威严。

    跟沉稳厚道那是绝对搭不上边的。

    慕霆渊这下算是对她彻底没了戒备。

    看样子,南夏很快就要有桩大喜事了。

    公主出嫁的场面可不小,他的小丫鬟最喜欢凑热闹,到时候他就带她一起出席。

    怀淑心满意足的扶着他的手臂,走回仁寿宫的寝殿。

    慕霆渊将她送到,便匆匆离开。

    怀淑依依不舍,却只能目送。

    梁嬷嬷一直跟着他们,在他们道别的时候,就先一步进了殿把所见所闻都告诉了太后。

    等怀淑闷闷不乐的进了殿,头顶响起一声冷喝:“给哀家跪下!”

    怀淑打了个激灵,抬起头,就见到自己母后那张向来慈祥的脸,此时满是严厉。

    她心下一虚,立马走上前跪在地上。

    “堂堂公主之尊,学那没有教养的女子扭扭捏捏,耍弄心计往男人身上贴,哀家平日里的教导,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

    这话有些重了的,太后脸色铁青,骂的毫不留情。

    怀淑脸一白,保养细致的手指狠狠掐着裙摆:“母后,儿臣……儿臣……”

    她一向心性高傲,虽然生母只是个小小嫔位,可自小就养在皇后膝下,她自认自己与嫡公主也没什么不同。

    与她一向交好的兄长又继位登基,她可是皇室宗亲里,最最荣耀的公主皇孙了。

    只要是她看得上眼的东西,就该是她的。

    耍弄心机也好,灭掉碍眼的家伙也罢,她不过是想得到想要的东西而已,她哪里有错?

    她眼底闪着不服气的光芒,但面对太后,她放软了身子,哭的悲切可怜:“儿臣只是喜欢霆渊哥哥,只是想要讨好心上人……”

    太后手掌砰的拍在茶几上,怀淑埋着头没看见,她的脸上满是失望:“你还说!我看哀家平时是把你纵的太过头了,彩棠!”

    殿下伺候着的一列宫女中走出一人:“太后,奴婢在。”

    “把公主带去小佛堂,你盯着她静心思过,不许任何人靠近伺候,她什么时候知错了你再来禀报哀家!”

    太后雷厉风行,并不理会怀淑的求饶哭泣,说关就关。

    哭声慢慢远去,太后深深叹了口气,靠向身后椅背,神色疲惫。

    尽管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

    见她如此心性,太后不免有些心灰意懒。

    “同样都是哀家养大的,哀家的荣平就比她大方矜重,绝对不会像她这样。”

    明知人家有正妃爱妾,还非要不顾身份硬往上贴。

    若对方对她亦有心思也就罢了,人家态度冷淡,直言了当的拒绝,她还自甘下贱。

    她不嫌丢人,她这个嫡母都嫌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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