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水族长在内,几十个水家族人被打得满头包。

    最后在牢狱蹲了三天,连个船屯的边儿都没摸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水族长还不肯罢休,又被官府打了三十大板,这才终于老实下来。

    白绍杰还没来得及想办法施压,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没用的东西!”白绍杰气得砸了手中茶杯。

    “少爷,户部现在还没消息,朝廷已经开始让人登记天河城的船坞,这是要定海运特权的事了。”他的幕僚小声提醒。

    “沈卉宁这个贱人!”白绍杰暴怒地骂了一声。

    要不是沈卉宁抢了他的横水大船屯,他不至于如今这样被动。

    “要不,咱们再找找有没有适合船坞?”幕僚低声说。

    白绍杰深吸一口气,“那一片的船坞我们都去看过了,不是太小,就是位置不好,我们要拿下的海运特营权,必须要有足够大的船坞。”

    “哎,要是姑奶奶能够去替您说几句,这事就好办了。”幕僚叹息一声。

    本来白家两个姑奶奶都高嫁了,一个是国公府的未来国公府夫人,一个是镇南王府的侧妃。

    只差一点点,侧妃的儿子就是世子了。

    白侧妃就是野心太大,最后连命都搭进去了。

    “我去找姑母。”白绍杰说,都这么久了,是时候回国公府了。

    陆大太太在陆家家庙的时候是疯疯癫癫,被送回白家,她是平静下来了,却整天念经拜佛,连白老夫人想见她一面都吃了闭门羹。

    白绍杰直接来到陆大太太的面前,看着跪在蒲团上的陆大太太。

    “姑母,您不是信佛的人,念经能够改变什么?”

    “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告诫我,一定要带着白家复兴,如今正差一步了,您把自己关在这里念经拜佛。”

    “您真的要把国公府拱手让给那个野种吗?”

    “姑父把陆湛生带回来的时候,白家就让人去查过,除了那青楼女子,姑父还有不少相好,根本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

    “你甘心把国公府给这样的人?”

    “那文哥儿怎么办?”

    “姑母,你清醒一点。”

    陆大太太眼皮颤动,她没有回一句话,任由白绍杰说破嘴皮,她都表情呆滞,什么话都不说。

    白绍杰说得几乎要动怒了。

    “如今不仅是陆湛生要骑在陆从文头上,连沈卉宁都不把我们白家放在眼里,她还敢跟我抢船坞,她算什么东西。”

    “她把你当正经婆母吗?没有!她见着我们白家的人,眼睛都长在额头上面。”

    “姑母,你到底听到我说话了没有。”白绍杰恼怒地问。

    陆大太太闭上眼睛。

    脑海里又浮现在家庙时发生的事。

    她一直以为是噩梦。

    梦见宋雅被几个乞丐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乞丐还发现她,肮脏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还把她的衣裳扯了下去。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是梦。

    宋雅活着,姚贵妃必定怀疑广宁公主的遭遇跟她有关。

    她是真后悔啊。

    当初怎么会让宋雅这个蠢货去做这样的事。

    她每晚躺下都无比悔恨,恨不得亲手杀了宋雅。

    可是,没有机会了。

    如果她不疯魔,那下一个宋雅就是她。

    陆大太太不想回国公府吗?

    她日思夜想。

    一旦她对外宣布痊愈,那就是白家和她的儿女万劫不复的时候。

    她如今只能祈祷,姚贵妃早日倒台。

    白绍杰说了半天,依旧无法说动陆大太太,他用力一脚踢翻旁边的椅子。

    “你等着以后后悔吧。”

    陆大太太垂下头,泪水默默落下。

    ……

    ……

    没有得到陆大太太的回应,白绍杰无计可施。

    他阴沉着脸离开这里。

    在外面遇到不知何时来的白家家主。

    “父亲,您什么时候来的?”白绍杰错愕地问。

    “刚好听你说完。”白家主淡淡地说。

    “过来这边说话吧。”

    白绍杰知道父亲对姑母向来敬重,他低声道,“父亲,横水大船屯在沈氏的手中,她有陆湛生当靠山,并不将我们白家放在眼里。”

    “所以你就把气撒在你姑母的身上?”白家主瞥他一眼。

    白绍杰低下头,“抱歉,父亲。”

    “你姑母病了。”白家主说,“她为了白家嫁入国公府,一生都在为白家筹谋。”

    “如果她不是没办法,不可能对白家置之不理。”

    “父亲,那您可有破局办法?”白绍杰问。

    白家主负手望着远方,“你前几天约见了户部和工部几位官员吧。”

    “那都是我们白家培养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白绍杰皱眉。

    “五个人,三个被调去外放,两个被降职。”白家主冷冷地说,“你说呢?”

    他们白家培养在户部和工部的自己人,一朝全被查出来,今天一大早就被皇上下令查办了。

    白绍杰的脸色骤然一变,“什么?”

    “皇上不会忘记白家当年支持过镇南王的事,如果没有你二姑母出事,我们还能在雍朝再拼一次机会。”

    “如今只能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

    “海运特权是不可能给我们白家的,我们必须要及时抽身,保住白家的基业。”

    “父亲,您的意思是?”白绍杰神情一凛。

    白家主深深看他一眼,“去南朝吧。”

    “我跟贺知源有几分交情,你先去南朝,慢慢把我们在云州的产业转移过去。”

    “海运开通之后,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我们不能以白家的身份谋这份机遇。”

    “到了南朝,去找贺知源,他是南朝的丞相,有他指引你,你会知道该怎么做。”

    白绍杰听明白了。

    父亲打算离开雍朝,以两国如今的关系,这无疑是叛国。

    但这对白家来说,也是机会。

    南朝太子和大皇子将来还指不定谁能登基,白家若是能够跟随其中一人,难道会比不得留在雍朝继续被针对吗?

    “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白绍杰有些激动和期待。

    “那……陆湛生那野种就这么算了?”他仍然不甘心。

    白家主沉声道,“我打算送你五妹妹去陆家,就让她去陪伴嫣姐儿。”

    这个女儿虽然是庶出的,但无论是样貌还是智慧,都不输给任何人,绝对能够做好他交代的事。

    白绍杰冷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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