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王都。
和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到达王都城。
前来迎接符今翊和永宁公主的是符禹铉。
符禹铉和符今翊一双眼睛相似,但他长得更高大挺拔,一身宝蓝色锦袍,披着黑色大氅,站在礼部官员的面前,贵气逼人。
这位就是南朝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从小就带在身边教导着,反倒对太子殿下十分冷淡。
符帝和贺知源想要扶持的就是这个符禹铉,南朝当今的大皇子。
陆湛生只看一眼,便迎上对方探究审视和忌惮的眼睛。
“皇兄,要你亲自来迎接孤,真是辛苦你了。”符今翊骑着马来到符禹铉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再得符帝宠爱又如何呢,在太子殿下面前,符禹铉就是低他一等。
符禹铉缓缓将视线从陆湛生的身上收回来。
抬眸看向符今翊。
“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符今翊嘴角高高扬起。
转身对陆湛生低声说,“大哥,这位也是南朝皇子,柳贵妃所出。”
“以前是大皇子,以后就未必是长子了。”
他的声音虽低,除了陆湛生,也让符禹铉听到了。
符禹铉的眸色冷了冷,却依旧不动声色。
但他身后的那些官员就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了。
特别是在看到陆湛生的面容。
年纪稍长的,只觉得像见到年轻时候的皇帝。
“太子,父皇已经设宴为你和雍朝大皇子等人接风洗尘,派我来迎接雍朝贵客入宫。”符禹铉含笑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凤钏瑾淡淡一笑,“请。”
这一路经历多次莫名其妙的刺杀,凤钏瑾要是再不看出点端倪,那真是枉费他身为皇子了。
特别是符今翊与陆湛生之间,明显不是普通亲戚关系。
如今看到符禹铉,再联想陆湛生身世,他已经可以肯定先前的猜测。
凤钏瑾目光深深看了一眼陆湛生。
“哥哥,我们走吧。”符今翊笑着道。
符禹铉上马的脚步微顿,他眸色讳莫如深地看了符今翊一眼。
百姓是第一次见到和亲公主的队伍,全都涌到街道两旁,好奇不已地想要看一看这难得盛景。
“听说我们的太子殿下亲自出使雍朝,为贺丞相的侄子跟雍朝赔罪的。”
“不是说太子殿下身子不好吗?怎么还能去雍朝。”
“哪里身子不好了,最前面骑着白色骏马的就是我们的太子,像不像谪仙下凡。”
“太子千岁。”
“太子千岁。”
不知谁带的头,全都在欢呼着。
符今翊因为有心疾,平时很少出宫,他也是第一次这样坦坦荡荡出现在百姓的面前。
“殿下后面的男子是雍朝皇子吗?”
“你们有没有觉得,左边那个跟太子殿下有点像。”
“听说太子殿下前头还有个兄长……”
“嘘!”
细微的议论声很快就被一阵欢呼声掩盖过去。
符今翊凑到陆湛生的身侧,“哥哥,你瞧,果然长得好看是有好处的,百姓都很喜欢我呢。”
陆湛生勾了勾唇,他的姿态从容不迫,目光却警惕地环视周围。
这一路遇到太多刺杀,他并不认为进入王都就会安全。
“有他在,就算有刺客,他也得护着我们。”
走在前面的符禹铉咬了咬后槽牙。
永宁公主陪嫁的侍卫不能带进宫中,另有使者将他们另外安置。
来到宫门外。
远远便看到熟悉的身影。
“大舅舅!”符今翊眼尖,立刻认出那是阮星临。
“哥哥,是大舅舅。”
符禹铉终于忍不住,“太子,你身份尊贵,莫要随便乱认亲戚才好。”
“你着急了吗?皇兄。”符今翊含笑问。
若是陆湛生不肯回南朝是一回事,既然回来了,那自然要拿回属于他的身份。
该是陆湛生的就是陆湛生的,陆湛生要不要是一回事。
陆湛生翻身下马,朝着阮星临拱手一礼,“大舅舅。”
听到陆湛生的声音,变了脸色的不仅仅是符禹铉,还有凤钏瑾。
“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在金銮殿设宴等待你们。”阮星临心中一暖。
他就知道,只要陆湛生见到符今翊,他肯定会心软的。
“大皇子。”阮星临拱手。
符禹铉正要回话,却发现阮星临是在跟凤钏瑾说话。
“大皇子,请。”
“阮丞相,永宁公主一路舟车劳顿,可否先让她休息片刻?”凤钏瑾问。
阮星临颔首,“皇后娘娘早已经准备好宫殿,请永宁公主先进宫休息。”
坐在马车里的永宁神色淡漠,关于对她的安排,她没有任何意见。
连以后的人生都无法做主,其他任何事情对她来说都无意义了。
“哥,走吧。”符今翊对陆湛生道。
他坚定要和陆湛生并肩走进金銮殿。
“咳咳,大皇子,你先请。”阮星临轻咳一声。
凤钏瑾是雍朝大皇子,太子带着陆湛生走在前面,实在不妥。
至少今日的场合是不适合的。
“太子跟陆湛生的感情比一般兄弟都要亲近。”凤钏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金銮殿中。
除了符帝和阮皇后,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在这里。
符帝心里是不愿意在今日办这个宴席的,他不想陆湛生的身份太快被朝中大臣知晓。
本来贺知源是能够帮他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了重伤。
“皇后为了今日,筹备许久吧。”符帝低声讥笑问。
阮皇后一身明黄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凤袍,衬得她端庄明艳,高贵优雅。
她勾唇浅浅地笑着,“是啊,这都是跟皇上学的。”
“……”符帝喉咙发出一声冷笑。
“你就这么笃定,雍朝那个小子是你的儿子,就不怕认错吗?”
阮皇后:“他出生的时候,陛下是亲手抱过他的,自己的儿子,皇上应该认得出来。”
不等符帝开口,阮皇后嘲讽:“皇上应该不会拙劣到又要编出那是臣妾跟贺知源的野种吧?”
“贺知源这些年恨不得把臣妾诛九族呢,臣妾有时候都不得不怀疑,他至今不娶,是不是为了陛下。”
符帝闻言大怒,猛地咳了出声。
“胡说八道!你说什么胡话!”骤然提高声音,把底下大臣都吓到了。
帝后感情已经这么恶劣了吗?
在金銮殿上就吵起来?
“雍朝使者到。”传唱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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