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不同意的,渊儿在外面吃苦,禹儿和太子从小金尊玉贵长大,你都不想着补偿渊儿吗?”穆太后问。

    在太后看来,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孙子,陆湛生更加不一样,他是能够替她挡煞气的福星,还能让太子未来帝星复明。

    何况陆湛生还是嫡长子,本来就该是太子的人选,太子如今都给了符今翊,那给陆湛生好一点的封号和封地,这不是应该的吗?

    阮皇后简直想拍掌为太后叫绝。

    她是想要给大儿子挑个好封号,只是挑来选去,一直没有选到心仪的。

    没想到穆太后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宸?

    真是好封号。

    她望着符帝被气得脸色铁青,心底真是太畅快了。

    “母后,您是不是太偏心了!”符帝目光冷锐扫了皇后一眼。

    定是皇后在从中作梗。

    阮皇后不留痕迹地回他一个白眼。

    他哪来的脸说偏心,他要是不偏心柳贵妃,怎会有今日。

    穆太后皱眉:“皇帝,哀家是再公道不过了,你要说偏心,哀家觉得全天下都没你偏心的。”

    “不过哀家也理解你,十个手指都有长有短,但咱们是皇家,不是普通百姓家,你偏心太过了,那些大臣会怎么看?”

    “……”怎么变成是他偏心了?

    符帝沉着脸,“那禹儿封王的时候,该给怎样的封号?”

    穆太后:“那自然不能越过渊儿,渊儿是嫡长子,禹儿再怎么好,他的生母只是贵妃。”

    “母后!”符帝想说她以前也只是个妃嫔,不是皇后,如今不也成了太后。

    “反正哀家就是要补偿渊儿,皇帝要是不满意哀家,那就干脆把哀家太后的尊号也拿走吧。”穆太后没好气地说。

    符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还是个孝子,不敢真的把太后气狠了。

    “此事也不是说定就能定下的,还要跟内阁商量,毕竟陆湛生以前是雍朝的,文武百官对他还不是很信任。”

    阮皇后缓缓一笑,“母后,皇上说得有理,不如明日在朝堂上议过再决定。”

    符帝心中冷笑,他知道阮家肯定会暗中发力,让那些大臣都同意这个封号。

    她还真以为如今的朝堂都是阮家的势力,这些年,他扶持寒门子弟,给他们机会发展,朝堂早就不是世家的一言堂。

    “对了,皇上还没有去看过永宁公主吧,既然都已经到宫里了,皇上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阮皇后缓缓地道。

    “皇上打算给雍朝公主什么样的封号呢?”

    符帝没有心情去宠幸雍朝公主,有些敷衍地道:“就封个妃位吧,也算是给雍朝皇帝一点面子。”

    阮皇后端着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陛下,永宁公主是雍朝的嫡公主,深受雍朝百姓的爱戴,若是早些年,她成为南朝皇后都不为过。”

    “皇后该不会想把中宫的位置让出去吧?”符帝嘲讽地问。

    阮皇后含笑:“可以啊,只要皇上您同意。”

    符帝当然不同意。

    他不耐烦:“那皇后有何建议?”

    “不如就贵妃吧。”阮皇后说。

    “贵妃也可以,那就提柳贵妃为皇贵妃,柳贵妃好歹上下大皇子,总不能和一个刚入宫的平起平坐。”符帝道。

    阮皇后眼底闪过嘲讽,还真是爱得真真切切。

    “柳贵妃的出身要如何跟永宁公主相比。”阮皇后淡淡地道。

    符帝:“那柳贵妃还为朕生了个儿子。”

    “要不臣妾的中宫之位让位柳贵妃好了。”阮皇后嘲讽地说。

    “……”难道他不想吗?

    穆太后在柳贵妃这件事上保持沉默,她谁也不偏帮。

    “朕意已决,皇后不必再说。”符帝拂袖起身,“母后,朕还要跟内阁大臣议事。”

    阮皇后欠了欠身,都懒得站起来相送了。

    ……

    符帝叫来心腹,让他将此事告知贺知源,明日早朝就两件事。

    一是将宸王封号给符禹铉,二是册封柳贵妃为皇贵妃。

    贺知源一看到宸的封号,便知是皇后要给陆湛生的。

    这些年他培养了多少门生,收拢多少官员,为的就是能够在朝堂上与阮家抗衡。

    “你亲自去办这件事,就算要给陆湛生封王,也要给他一个抬不起头的封号。”贺知源冷冷地说。

    这一夜的王都,百官的府邸彻夜灯明。

    翌日,早朝开始。

    已经多日不曾上早朝的贺知源也坐着轮椅出现了。

    百官纷纷上前关心问候。

    “呀,贺大人别来无恙,身子都好些了吗?”阮星临风姿绰约地出现。

    围在贺知源身边的官员纷纷让开道路。

    阮星临嘴角带着风度翩翩的笑来到贺知源的面前。

    “本官好得很。”贺知源淡笑,忽略伤口传来的胀痛。

    经过割肉疗伤,他的伤口是有痊愈的迹象,但每天依旧痛得让他几乎无法入眠。

    “那就好,没有贺大人在,本相实在觉得日子无趣得很。”阮星临说。

    贺知源轻笑一声,“是吗?本官也很期待和阮相继续为皇上分忧。”

    “皇上快来了,贺大人,本相替你推轮椅?”阮星临问。

    “有劳阮丞相了,想来推轮椅是驾轻就熟了。”贺知源道。

    阮星临含笑道:“是啊,贺大人以后也会习惯的,说不定会比本相更熟悉的。”

    贺知源嘴角往下压了压。

    “对了,你这个轮椅做工实在不行,有点重了,我明日让人重新给你做一个,就当是本相的一份心意,方便你以后能用。”阮星临说。

    贺知源咬紧后槽牙,“不必。”

    “一场同僚,不要客气。”阮星临笑着说。

    “阮相小心别乐极生悲。”贺知源眸色冷凝。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传唱,阮星临将贺知源推到他的位置,笑容意味深长。

    符帝在龙椅入座,垂眸看到贺知源今日上朝了,他的心微定,知道今日封号一事定是不会出差错。

    “诸位爱卿,可有要事上奏?”

    他不留痕迹地看了阮星临一眼,等着他站出来给陆湛生请封。

    “皇上,臣有本要奏。”

    “臣要状告柳贵妃之幼弟私藏贡品,收受重赂,侵夺民田。”

    “皇上,臣有本要奏。”

    “臣要状告大皇子纵容下属徇私舞弊,操纵赋税……”

    “皇上……”

    符帝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眼见上奏的大臣越来越多,他连奏折都不想看了。

    他愤怒地看向贺知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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