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先生揉揉腹部,双手在脸上搓了搓,唉,太难了,“淮王府有什么动静?”

    “马车调动了三辆,停在了后门,而且在往里头装东西,远远看着,像是金银细软。”

    于先生道:“他要跑路了。”

    “巫师父,于先生,那要不要派人中途拦下他们?”

    于先生肯定是要谦虚地问一问师叔的,“巫师父怎么认为?”

    “他能跑哪里去?必是去燕州的,派人跟着,中途把他的金银细软全部拿了,让他空手去燕州,到燕州之后……”他淡淡地看了萍无踪一眼,“让你的人暗中盯梢,他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全部记录回禀。”

    萍无踪咬着牙关应了一声,“是!”

    于先生知道是要派人盯着他们,但是巫师父叫人把他的金银细软全部偷走,这招也太损了,他好喜欢。

    巫所谓瞧了他们一眼,终于是网开一面了,“把缸顶出去放下,该办什么事就办什么事去吧。”

    两人如获大赦,颤巍巍地盯着水缸出去,水缸大得很,出入门是仅仅够,门再小一点,缸就进不来,出不去了。

    两人把缸放下之后,再进来听两句训,受罚的次数太多了,他们知道每一道程序都不可少。

    “多谢师叔宽恕。”

    巫所谓端起茶饮了一口,才慢慢地道:“不是师叔心狠要罚你们,要怪就怪你们那不争气的师父,他在山上研究火药,把我的院子炸没了,还敢求我来京城帮他徒儿,你们不受点罚,师叔心里的火气散不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师父又鼓捣从北唐那边顺来的火药方子了?

    之前在得知师妹上战场的时候,他便在弄了。

    以前也不是没弄过,只是每一次都失败,听了个响声和滚滚的浓烟就没了。

    这次连师叔的院子都给炸了?那莫非是成功了?

    萍无踪多问了句,“炸得如何?是整个院子都炸没了吗?”

    也是犯贱,问便问,眼底闪着期待就激怒师叔了,他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先去吩咐你的人办事,回来继续顶缸。”

    萍无踪灰溜溜地出去了。

    于先生看着这一幕,真的就很唏嘘啊。

    不管是大名鼎鼎的沈青禾先生,还是在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萍无踪,在巫师父的面前,什么儒雅威风都是没有的,一罚一个不吱声,半句怨言不敢有。

    莫说他们两人,就连王妃大概也是如此。

    萍师姐出去不多时,谢壬祈宋华菱他们几个就回来了。

    他们是进府才知道巫所谓来了,夫妻两人一个高兴一个暗暗叫苦,但都不得不去书房给他行礼。

    巫所谓在梅山恶名远扬,沈万紫和棍儿是不会去的,实在是碰见了没办法,没有自己去找骂那么愚蠢的。

    推开书房的门,巫所谓看到唯一的嫡传弟子进来,眼底饱含着宠溺。

    眸光瞥到一旁那个自入万宗门便叫人不省心的玩意,当下又耷了眼角。

    “师父,您怎么来了?”谢壬祈兴高采烈地快步上前。

    “师叔,您怎么来了?”宋华菱臊眉耷脸挪着沉重的步伐。

    巫所谓自然选择回答自己的徒弟,“你师伯那糟心玩意,把为师的院子炸了,这会儿要翻新修缮,所以只能投奔你来了。”

    说完,冷冷地睨了宋华菱一眼。

    宋华菱很自觉地走到大师兄身边站着,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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