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刚亮,一家人便陆陆续续汇聚到大门处。
便是一直刻苦念书的小传义,也被刘尧牵着走了出来。
白瑜见状,佯装动怒:“自己走,别劳烦殿下。”
接着,他向刘尧见礼。
小传义松开刘尧的手,乖巧地走到白瑜身边。
刘尧叹了口气:“可惜了,难得让这奶娃娃依赖。”
“殿下,我们一家人出游,有你什么事?”
白琇莹刚出门,就看到刘尧厚颜无耻地跟着,霎时横眉竖目。
卫大哥和江大哥要留下守城,他们不便随同,公孙先生更懒,说是要补觉,于是便只有他们一家人同去。
偏偏跟了这么个小尾巴,真是多余。
刘尧也不恼,双手叉腰大义凛然地说:“本王要去体察民情,难道你想阻止不成?”
白琇莹翻了个白眼:“多余!”
刘尧不以为意:“你七嫂是本王的表姑姑,本王也算你们的半份子,如何来不得?”&
“是因为惊蛰过后,蟋蟀都跑出来了吧?”俞皎与几位嫂嫂一同走出来,她们手中还提着不少吃食。
被戳中心思的刘尧,可半点都不尴尬。
做了一晚上的竹筒,决不能因为这三言两语,就让一晚上的辛苦打了水漂。
他抖了抖挂在身上的竹筒,趾高气昂地上了马车,对白琇莹的嫌弃视若无睹。
白瑜立即迎上去,接过嫂嫂们手里的东西放入马车,随后才来接俞皎手中的。&(&
俞皎也不介意,她自己会武功,还不至于一点重物都提不了,先帮嫂嫂们是应当的。
任氏走了出来,眼下稍许乌青,可见昨夜聊得太晚没有睡好。
俞皎问她:“二嫂,明微呢?”
任氏打了个哈欠:“说是去邀风军师,我们等等她。”
马车里的刘尧呔了一句:“偏心!”
“还不是因为你没用,风军师什么都做,而你寸功未立!偏心他奇怪吗?”
耳边传来白琇莹的声音,刘尧掀开车帘一看,撞上白琇莹满是嫌弃的双眸。
原来白琇莹正趴在窗口那往里看。
刘尧立即反唇相讥:“偷看本王,是不是心悦本王?”
“呸!”白琇莹差点啐在刘尧脸上,冷哼一声,“登徒子孟浪不要脸!”
刘尧不甘示弱:“被本王说中了吧?恼羞成怒了吧?”
白琇莹懒得理会他,冲随后上马车的小传义笑了笑,接着便走向另外的马车。
白瑜替俞皎把鬓发捋到耳后:“等会儿见。”
俞皎含笑点头:“知道啦,这才分别多久,别搞得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也不怕被人笑话。”
白瑜唇角挑起,随后上了刘尧所在的马车。
……
另一边。
阿六望着白明微离去的背影,不解地问:“主子,您怎么不与白姑娘同去?”
风轻尘淡声道:“我自然想与她一同踏青游玩,但眼下不是时候,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
“最近我尽量不要现身,才能隐于暗处,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她。你快跟上,必须寸步不离,一有风吹草动,立即给我信号。”
阿六恭敬应是,随后便离去了。
风轻尘问出现在身后的零:“都准备妥当了么?”
阿零躬身:“附近所有的暗卫都放下手头事情,赶至月城潜伏在侧,一但白姑娘有任何危险,就会第一时间现身保护她。”
风轻尘颔首:“叫他们小心些,别让小姑娘发现,免得引起恐慌。”
阿零颔首,随即隐于暗处。
风轻尘负手而立,手指轻轻地转动扳指:“元五是么?本王倒想会会你。”
事实上。
元贞帝与秦丰业那点手段,他根本看不上。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做了周密的布防。
而今让他狠下心来不去见小姑娘,隐于暗处保护小姑娘的,是那神秘的元五。
这家伙还真是个人物,他的人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查到半点蛛丝马迹。
他心知想要对付此人,需要的是耐性,根本就急不来。
于是他抛开一切杂念,心无旁骛地布下重重守护,只为等待这条大蛇出洞。
当然,他最近之所以没有与小姑娘相见,的确在忙着布防的事情。
在收到东极真人的书信后,他不敢有半点疏忽,一直在忙着替小姑娘规避所有可能遇到的危险。
自从查到元五的蛛丝马迹后,顺藤摸瓜发现这月城之中,潜伏着北燕的探子。
他之所以总是不见踪影,也是不想在探子的眼皮子底下现身,只有让探子摸不准他的动向,他才能伺机而动,在恰当的时机发挥最大的作用。
他护着的人。
别说是元五,就算是老天也收不走!
最后,风轻尘负于身后的手轻轻握了起来。
……
见白明微出门,众人下意识地往她身后看去。
没有发现风轻尘的身影,众人都不免有些纳闷。
郑氏小声询问:“二嫂,大姑娘是不是和风军师闹别扭了?”
任氏嗔道:“别瞎说!”
杨氏也很好奇:“二嫂,昨夜你与大姑娘同眠,肯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们,也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免得等会儿我们说错话,触及大姑娘的伤心事。”
任氏笑道:“他们没事,只是最近风军师有私事要忙,所以才没怎么露面。”
高氏接道:“四弟妹,六弟妹,你们俩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他们能有什么事儿?”
郑氏听闻这话,很是赞同:“瞧着风军师的样子,不像是舍得与大姑娘置气的。”
杨氏连忙道:“不像是。”
白琇莹叹了口气:“嫂嫂们,你们操心这么多做什么?长姐自有主张。”
高氏笑道:“我们倒想操心你的事,只可惜你还太小了。”
白琇莹耸耸肩:“我可不需要你们操心,要是万一哪天我眼瞎,看上不该看上的人,到时候再劳烦嫂嫂们。”
俞皎忙打断她:“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这种话可别乱说。”
白琇莹连忙保证:“到时候我一定以家里为先,不会任性的。”
几人正说着,白明微上了马车。
众人止住话头,笑吟吟地看向她。
俞皎问:“怎么还穿着甲胄?今日不是来放松的么?”
白明微笑道:“习惯了,穿常服反而不便。”
也不仅是习惯了。
若是遇到危险,她这身醒目的铠甲,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俞皎让出身边的位置:“明微,快坐下。”
白明微坐了下去,一众女眷共乘一辆马车,难免有些挤,好在马车足够宽敞。
白琇莹欢呼雀跃:“距离上次出游踏青,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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