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俞皎连声说了几句,在夫君深情黏上来的目光中,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知晓夫君与明微有正事要谈,于是拉着白琇莹去了里间,给兄妹二人留足空间。
白瑜的鞋子上,沾了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他在外边蹭了蹭,这才走进屋里:“明微,你对今日行刺一事怎么看?”
白明微趺坐在小几前,取出帕子轻轻擦拭剑上的鲜血,慢条斯理地道:“今夜刺杀,图的是一个快、准、狠。”
“他们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内一击必中,派来的人马,都是一些行刺高手,擅长突袭战斗方式。”
“所以人数并不算太多,而且面对我们训练有素的亲兵讨不到任何好处,这才会被有准备的我们一举剿灭。”
“但是他们也摸清了我们的底细,下一次,他们必定不会这么冒进,极有可能寻求更稳妥的方法,而我们也会更惊险。”
白瑜颔首:“你说得对,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白明微把擦拭干净的剑收好,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七哥,祖父知晓我们归返的消息,必定会想方设法护佑我们。”
“而他一生清廉,没有朋党吹捧,更无雄厚财力请高手为我们保驾护航,能做的事情,便是请求那些门生故旧帮忙。”
“这样一来,对祖父有情有义的相关人等,必定会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
“到时候就算他们没办法解决我们,也会去解决帮助我们的人,若是失去这些人,祖父心底一定不好过。”&
白瑜点头:“我来找你,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有一些想法,不过不大成熟,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白明微露出浅浅的笑意:“只怕七哥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白瑜道:“那我来说说我的想法,看看和你的一不一样。我看了一下舆图,我们距离下一座城还有六十里远。”
“我准备连夜命人去城中寻求帮助,把刺杀这件事情彻底闹大,再请公孙先生的文章,让舆论替我们讨公道。”
“到时候我们再推波助澜,把此次刺杀是为了灭李贤昭的口一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接着我们向途径之地的所有官员寻求帮助,要是这些官员明面上不帮忙,那么就很容易被视为想要李贤昭性命的人活着同党。”
“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意思意思一下,只要他们出手,不管是真帮得上忙,还是假帮忙,都可以混淆视听。”
“届时那些真正帮助了我们的人,也可以用形势所逼为借口,那么他们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明哲保身。”
白明微听了,把沾满血迹的帕子凑到烛火旁焚尽,而后告诉白瑜:“七哥,我们兄妹心有灵犀,你所想的,正是我所想的。”
白瑜唇角挑起:“这是我们兄妹多年的默契,要不然,别人怎么说我们就像双生子一样呢?既然你没有任何意见,那我便去向先生求文章。”
“不急。”白明微叫住了准备起身离去的白瑜,“七哥,今夜九殿下险些惨遭毒手,那幕后黑手可真狠心,连九殿下都不放过。”
白瑜霎时会意。
将刺杀一事闹得人尽皆知,那么他们得到的是百姓的支持。
但若是把刘尧险些遭殃的事情传出去,刘尧的母族韦家,又岂会坐得住?
到时候韦贵妃再掺和进来一脚,他们的力量自然会壮大起来。
但是白瑜也有他的隐忧:“明微,你说韦贵妃会不会不管九殿下的死活,与那些人狼狈为奸,接着利用她的亲生儿子对付我们?”
白明微默了片刻:“韦贵妃能与皇后分庭抗礼多年,自然不是什么一般的角色。”
“但是她并没有好好教养九皇子这点,倒是让我很是疑惑。要是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妃子,她的儿子怎会是这个样子?”
“要是她没有任何野心,她又怎么能成为皇后底下的第一人?我们不排除她会为了迎合今上,一起对付我们。”
“但是我们可以肯定的是,韦家不会坐视九皇子出事,因为他们的现在的兴衰荣辱虽然系在韦贵妃身上,但九皇子才是决定他们能风光多远的人。”
白瑜闻言,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借的,是韦家的势。”
白明微颔首:“正是如此。”
白瑜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照顾好大家和你自己,我这就去安排。”
白明微有心想问风轻尘的情况,但嘴巴张了张,最后也没问出口。
知道了又怎样呢?
难不成还能跑过去嘘寒问暖吗?
白瑜见白明微忽然有些失神,他在临走前说道:“风军师的武功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出神入化的。”
“抵御那么多敌人,竟然没有受半点伤,真叫人佩服。”
风轻尘没有受伤。
幸好。
白明微闻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笑意:“是的,他是我见过的,武功最高的人,若非这双眼睛不便,只怕整个天下难逢对手。”
白瑜知道妹妹听懂了言外之意。
于是他转身离去,着手于刺客收尾一事。
白瑜回到房间,便告知风轻尘与公孙先生的女眷那边的情况。
当然他们完全可以聚在一起商讨,但深更半夜的,众人都需要休息,白瑜也不想兴师动众。
于是他在告知女眷那边的情况后,把计划与风轻尘二人一说,询问他们是否有所补充。
两人表示没什么补充的,白瑜便点了几个亲信策马连夜赶去下一座城求救。
公孙先生则拿起了毛笔,准备将今夜行刺一事大白于天下。
风轻尘坐在小几前,凝神细细聆听。
有许多种不同的声音传入耳里,风声、雨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亲卫轻手轻脚的行走,还有烛火噼啪燃烧的声音。
当然,也有小姑娘那猫儿似的脚步声。
他可以敏锐的辨认,从形形色\/色的声音中,辨识到他想听的。
他知道他和小姑娘离得很近,只有一个房间的距离,但这个房间宛如长风深谷。
叫他近不得,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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