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道:“为了更好地完成这个任务,还请陛下颁一道口谕,让今朝醉配合臣试酒。”
元贞帝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白明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朕会让人去一趟。”
白明微连忙谢恩:“谢主隆恩。”
元贞帝叮嘱:“今朝醉的秘方属于今朝醉所有,朕只能下口谕让他们允你试酒,但却不能让他们答应你其他。”
“你可别打着朕的幌子,去诓骗今朝醉,逼迫今朝醉给你提供酒给北燕人试喝,并且与北燕人交易。”
白明微应下:“是,陛下。”
她明白元贞帝当然不是好心地为今朝醉考虑,而是不想给她太大的便利,所以才用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设限。
她原意也不是为了抢夺今朝醉的配方,只是想为东陵的酒促成一个销往北燕的机会。
若是今朝醉不配合,她自然不会勉强。
元贞帝凝着她许久,但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为难白明微的借口,只得作罢。
于是元贞帝起身挥了挥袖子,不悦地道:“白明微,你去向九皇子说明情况,叫他放人。散朝!”
说完,他郁闷地转身离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得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好好泄恨。&
“恭送陛下!”
众臣散去,秦丰业走到白明微身边。
此时他已恢复如常。
官场上锤炼数十年,还不至于连这点亏都不能吃。
当然,他也不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的人。&(&
吃了的亏,他会想办法加倍讨回,并把他所受去屈\/辱加倍奉还给对方。
一时的忍让,只是在积蓄力量,找准时机一击必中。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做法。
而那些得罪过他的人,也都被他一个个踩在脚下。
所以此时此刻,适才的那种愤怒已被他克制。
他冷冷地看着白明微:“是本官低估你了,你和白惟墉那老东西一样,都是一丘之貉。”
白明微笑意盈盈:“低不低估末将不知道,但末将听过一个词,那就是‘狗眼看人低’。”
“你!”秦丰业刚克制住的怒火,再度掀起,比适才还要燃烧剧烈,仿佛能将面前的白明微吞没。
但最终,他也没有让这份怒火发出来:“这一次是本官棋差一着,落入你的圈套,本官认了。”
“但是你别高兴得太早,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不要得意,命运不会一直眷顾你,你祖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白明微挑起的唇角丝毫没有落下,面对这样的威胁,她笑得分外璀璨,熠熠生辉:“那末将就等着看了。”
秦丰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最后甩袖离去。
以往秦丰业的确小看了她,就因为她是女子,就因为她还年轻。
只是这两点,便让人忽视她的战功赫赫。
只是这两点,便叫秦丰业觉得,她必然绵软可欺。
所以秦丰业没有像对待白惟墉那样,小心谨慎地应付她。
更没有伺机而动,而是不放过一切对付她的机会。
这一次的事情,叫秦丰业正视她的存在。
也叫秦丰业,把她从仇人的位置,摆到了对手的位置之上。
但是那又如何?就算她一时啃不动秦丰业,就算秦丰业是庞然大物,也害怕蚂蚁蚕食,不是么?
一点点来,她有的是耐心。
白瑜走到她的身边:“可惜了,最后也只是罚俸三年,禁足一个月的后果。”
白明微十分坦然,并不觉得惋惜:“意料之中的事,秦丰业不仅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更是皇后的父亲,哪能因这点小事就搬倒他?”
“若不是定北侯因为秦丰业干下的事牵扯到他的宝贝疙瘩,从而揪住秦丰业不放,最后这事恐怕不了了之。”
白瑜看着妹妹,忽然露出一抹深思:“明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明微问:“嗯?七哥指的是哪件事?”
白瑜神色凝重地说:“今天这一个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你选择俞剑凌的时候,便开始了么?”
白明微摇头:“当然不是,我哪里会预料到我选了俞剑凌之后,俞剑凌会在那个时机,邀约同僚去喝酒?”
“这个局,也是在他们去喝酒时突发奇想想到的。原本我只想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顺道试一下今朝醉的酒。”
“但一想到秦丰业在抓我的小辫子,所以就决定顺道反将一军;好几件事撞在一起,这才成就了我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七哥,经此一事,以后我们的日子恐怕会更举步维艰,因为秦丰业把我们当成对手了。”
是的,这个局的确是她在那会儿的突发奇想。
但是,只是那会儿,她便将秦丰业和元贞帝可能会有的反应预料到,甚至是定北侯的反应。
而她,也对此做了万全的应对准备。
所以这样的结果,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白瑜道:“不论如何,有七哥陪着你。”
白明微笑得分外明丽:“有七哥在,明微什么都不怕。”
兄妹俩简单地说了几句,白瑜便去兵部当值了。
而白明微则与未被抓的陆云枫一起,去找刘尧放人。
白明微领着杜钦彧一行人去找刘尧时,刘尧避而不见,但还是爽快的命手下把人给放了。
她知晓刘尧不愿意看到她,她也没有介意,直接在牢房门口等着众人出来。
一晚上的牢狱之灾,把这些养尊处优的官员折腾得狼狈至极。
而俞剑凌也没了那嚣张的模样,蔫头耷脑的,眼睛都失去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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