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之前炼废了的肉块。

    舍不得扔掉,都堆在背包里,管够。

    ?

    人头的表情从兴奋到恐惧,想咽根本咽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喉咙里仿佛被塞入一颗钢丝球,又焦苦又剌嗓子,而且好像还会动。

    “别怕,我给你检查下。”

    裴望星掰开人头检查牙齿。

    头颅赤红着眼睛,作势就要狠狠咬下。

    那块肉的阻碍下,嘴巴无法完全咬合上。

    而且这人类的力气巨大,它的嘴已经张开到极限,她还在往两边掰,两侧嘴角撕裂开。

    “唔,唔唔……呜呜!”

    其他人头已经停止了哭泣,将眼球转移到了另一边,满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慌乱样。

    [裴姐到底造出了什么生化武器啊。]

    [别说,完美克制这些动不了的人头。]

    [灰姑娘,但爱好:炼金,撸铁,下蹲。]

    “没有蛀牙哦。”裴望星检查完,笑眯眯地看向旁边的人头,“还有哪位小朋友刚才说自己牙疼、肚子疼、腿疼和幻肢疼的呀?”

    !!!

    人头们没有手,只能拼命地努嘴斜眼,指着同桌和上下铺的兄弟:“它它它它它!”

    这时,有人推开了保龄球室的门。

    裴望星刚把保龄球们的情绪安抚下来,正松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客人来了。

    走进来三个男人,年龄在三四十左右,为首的两人一身笔挺的西装西裤,十分正式。

    走在最后的那人一身白色长袍,拖在地上。

    他们从外面走来,落脚的每一步都会留下乌黑的泥印,把她刚打扫完的地踩脏。

    看这几人的年纪,应该不是来玩拳皇的。

    街机游戏区基本全自动,她主要负责保龄球场地,裴望星摘下耳机,“三位是打保龄球的吗?”

    直播间的观众们,已经认出了其中一人是某个大型补习班的老板,在漂亮国直播间出场过。

    另外两个人就很陌生了,没见过。

    “嗯。”补习班老板点头。

    裴望星走到前台完成支付手续,又询问三人的鞋码,从鞋柜里拿出对应尺寸的公用鞋。

    【工作手册】第二条。

    【保龄球区:

    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打开电视并调至保龄球赛事,以供客人学习。

    提醒客人更换保龄球专用鞋,不允许穿着非保龄球专用鞋打球。

    当客人击出“strike”时,鼓掌表示庆祝。

    如保龄球机器出现故障,及时将黄色警示牌放到该球道。】

    她刚把专用鞋拿出来,就遭到补习班老板的嫌弃:“鞋就不换了,你们的鞋多少人用过,干不干净都不知道,穿了染上脚气怎么办?”

    这些诡异的担心真多余。

    裴望星耐心解释:“专用鞋的鞋底无花纹,能保证滑步顺利,普通鞋容易受伤和摔倒。”

    补习班老板不以为然:“你是觉得我这几万钞的手工皮鞋还不如你们这里的鞋?”

    “当然不是,但几位需要换鞋。”

    [服了,这些人不换鞋还来打什么保龄球?]

    [确诊了,不是来打球的,是来找茬的。]

    [这老头不会是袜子上有洞吧?]

    补习班老板不再看她,直接抬脚就要走进保龄球场地,被裴望星伸手拦了下来。

    气氛霎时凝固,变得紧张而危险。

    温度骤降,地上的泥印扭曲着向她蔓延,那三张脸皮染上了死灰色,阴冷地注视着她。

    “抱歉,请遵守规定。”裴望星道,“如果你们确定不方便,我可以为各位办理退款。”

    沉默片刻,白袍人打破了沉寂,“换吧。”

    此言一出,补习班老板没有再说什么,而中间的西装男人自始至终未曾言语。

    他们开始依序换鞋。

    补习班老板脱完鞋,原本白色的袜子已经斑驳不匀,被雨水长期浸泡,布满了青绿的霉斑,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鱼腥臭,浓郁得令人窒息。

    脱下袜子,他的脚也是黑色。

    那种黑色不是被泥水弄脏了,是每根脚趾里都灌入了淤黑的雨水和泥浆透出来的色泽。

    白袍人的衣袍下,是赤裸的双脚。

    他报的码数是310,但双脚浮肿,里面蓄了一些积液,随着行走时微微荡漾,肿胀后已经超过了店内专用鞋的最大码数,只能硬挤进去。

    黑色的脚背被鞋子挤压的变形,塞进去还发出了“咕叽”一声,好像是皮肤破裂的声音。

    总算将鞋换好。

    他们投球的时候,裴望星也在旁边,看几人打出好球后鼓掌庆祝,充当气氛组。

    她发现这些人的心思不在打球上,全程围绕着中间的西装男人,聊的话题是考试,名额,聪明水,裴望星听不懂,似乎在洽谈什么合作。

    西装男人的技术一般,刚被“安抚”过的保龄球们丧得和死了差不多,一直往沟里滚。

    投了几颗球后,闷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过了会儿。

    补习班老板走来,悄声问一旁的裴望星:“你们这里有没有特殊手段……能打出好球的。”

    裴望星摇头:“没有哦,客人。”

    时厘走到补习街门口。

    天色渐渐沉郁,似乎快要下雨了。

    她快步往外走,这里的天气太潮湿,路面还残留着细雨留下的斑驳水迹,泛着幽光。

    一辆计程车停在她的面前,车窗摇下,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这次的后备箱倒是关上了。

    “美女,要上车吗?”

    “不用,我有车了。”

    “快下雨了,你快上来吧。”

    倏地,一辆垃圾车突兀地闯入视线。

    那辆绿色的电动三轮车以一种近乎鲁莽的姿态撞上了车屁股,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垃圾车问题不大,计程车的后车灯碎了。

    等司机反应过来,眼前已经不见人影。

    时厘上了那辆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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