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昼月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打开了聊天软件,找出金恩硕理事长的头像。
头像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尖嘴猴腮的秃顶男人,身穿高丽服的女人抱着个白胖的小孩。
春奈啧了一声:“你还留着这崽种呢?”
这位金理事长喜欢利用职务之便揩油公司女练习生,她早就当有害垃圾从列表里清理了。
“忙内你还小,你不懂列表里有个屎一样的上级有多重要。”甘昼月眼尾斜飞她一眼,“有句话说得好,扫把沾屎,犹如吕布在世。”
她哼哼:“这里是十几年前的文件室,npc肯定对现在的ps技术一无所知,键来!”
甘昼月截下一张空白聊天图,打开手机里琳琅满目的修图软件,开始往上面p文字和时间。
【金理事长:马上去文件室帮我找一份重要资料,我两个小时后开会要用。】
【回复:好的,现在找您开纸质批条吗?】
聊天时间设定在半小时前。
而对面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回复。
反正管理文件室的员工现在肯定也联系不上金恩硕理事长,甘昼月也不怕穿帮。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看得春奈叹为观止:“你丫一看就是学生时代经常篡改考试成绩和假条的惯犯啊。”
试问有几个人敢明目张胆拿p图糊弄npc?
春奈突然觉得,惊悚游戏的评价也并非全无道理,甘昼月这种人的确很像言情小说里偷偷蹲在阴暗的角落里疯狂长蘑菇的阴湿批。
长了一张清纯小白花的脸。
实则肚子里全是坏水。
甘昼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别以为我没听出来,明捧暗踩,你这个死厘吹。”
p完对话截图,甘昼月的手机电量跌破5。
两人轮流检查,毫无ps痕迹。
她们折返回文件室门口。
春奈小心翼翼把门打开一条缝隙,甘昼月弯腰将手机放在地上,轻轻推进了屋内。
浓稠如墨的黑暗吞噬了手机的亮光。
那条狭窄的门缝什么也看不见,甘昼月一边偷偷往门内瞄,一边担忧地对春奈道:
“理事长现在在开会,临时交代下来的任务也没有批条,万一不准我们进去,耽误了理事长的重要会议,肯定是我们这些小喽啰遭殃……”
春奈配合地来回踱步:“那怎么办,以理事长的脾气,咱俩不会被赶出公司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屋内一片死寂,半点呼吸声都听不见。
过了会儿,一道嘶哑如同破了的风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进……来……吧……”
两人在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这次算是蒙混过去了。
从第七条规则可以看出。
文件管理员平时就是胆小怕事的性格,加上对面是公司人品最差劲,喜欢苛责员工的理事长,害怕牵连自己,很可能会把她们放进去。
文件室不算大,只有十四五平米,除了满满当当的墙面书架,中间还设置了几个落地货架。
每一层架子上都是各式各样的报刊杂志,只要是cj公司相关和旗下艺人的都能找到。
靠门一侧的桌子后边,有一张红色网格布的椅子,穿深蓝色工服的男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男人看不出年纪,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粗硬的头发茬子覆盖,没有眼睛鼻子嘴,从正面看过去就是个毛孔里塞满了头发的肉球。
卧槽!
猛然对上这张脸,甘昼月吓了一大跳,指甲掐进手掌心里,才没有当场尖叫出来。
春奈的视线刚好被挡住,只瞧见一对肩膀。
甘昼月匆忙移开视线,将目光放在台面上。
文件管理员惨白的手掌下压着一本册子。
“我们还是登记一下吧。”
甘昼月呼出一口浊气,又掐了掐手掌心,弯起一个柔和的笑,主动提议:“毕竟我们没有纸面审批,登记一下后面也好解释……奈奈,你先去找理事长要的东西,我来登记。”
她朝身后的队友甩了甩手。
春奈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书架前开始查起。
文件管理员黑黢黢的毛脸盯着甘昼月思考了几秒,才抬起苍白的手掌,露出下面的登记册。
那颗毛椰子头简直是在疯狂挑战她san值。
甘昼月赶紧拿过去。
里面的内容却让她瞬间忘记了恶心。
这本登记册上记录着之前进入过文件室的人员名字,还有进入时间和离开时间。
而这些人停留时间都不超过15分钟!
哦豁。
这下时间更紧张了。
这边。
春奈一靠近书架,就闻到了一股腐臭味,仿佛炎炎夏日老鼠在封闭的室内死了很久的味道。
她被熏得有些晕头转向。
用力晃了晃脑袋,保持头脑清醒。
大家兵分三路,笔仙现在没有找上她们,肯定是找其他人的麻烦去了。
登记完的甘昼月也加入搜证队伍。
两人都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时间一到,无论有没有找到线索。
她们都要马上离开这里。
这任务看似不轻松,实际上一点也不简单。
几个货架都塞得满满当当。
不同的年份和不同的媒体报社混在一起。
这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转眼就过去了十分钟。
甘昼月的眼睛疲惫干涩,却毫无所获,忍不住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她们要找的东西。
“我找到了!”春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甘昼月回头,少女手里拿着黄褐色纸张,那双小猫眼儿因为兴奋而睁得更圆,亮晶晶的。
“你说巧不巧,三个都在我这个货架乜。”
甘昼月:“……”
老子要杀了你们这些欧皇。
这三份资料,明显能感觉到材质的区别。
纸张有些韧,纹路尤其细腻,手指从纸面上摩擦而过,心里会莫名生出一种生理性恶心。
纸上的文字也是偏暗红的颜色。
鼻尖萦绕着一股尘封许久的铁锈味。
甘昼月没来得及细看。
这些东西不能带出文件室。
她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东西传给时厘才行。
恰在此时,甘昼月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一看,“是时厘。”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熟悉而沉静的嗓音,如同夏日山涧的潺潺清泉,“我手机快没电了,这是最后一通电话,我现在要说的话很重要。
我已经找到社长办公室。这里的网络环境有些特殊,可以连接外界,我查到了一些很关键的资料……我们都被「它」骗了…滋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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