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侯爷,公子中了解元!”

    “侯爷,公子中解元了!”

    陆奉安正在酒楼与同僚喝酒,突的,府中丫鬟前来报喜。

    官差刚进侯府大门,她便急匆匆出来报喜,准备讨喜钱。

    陆奉安猛地站起身:“真的?”

    陆奉安话音刚落,便见忠勇侯府的方向点燃了烟火。

    砰砰砰的声音,响彻云霄。

    “真的,千真万确,府上已经放烟花报喜了。丫鬟奴仆都在撒钱庆贺呢……”丫鬟笑眯眯的,等着讨喜钱。

    陆奉安满面喜意:“好,好好,不愧是我陆家儿郎!景淮好样的!”

    身侧几位同僚当即起身恭贺:“恭喜陆侯爷,贺喜陆侯爷,侯爷后继有人了。”

    陆奉安走路都轻飘飘,忠勇侯府,终于要出状元了。

    “同喜同喜。”

    陆奉安当即回道,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景淮这孩子自小懂事,还不会走路的年纪,就磕磕绊绊背三字经呢。”

    “我就知道,他定会给侯府争气。”

    他没有选错。

    陆侯爷正享受着众人恭维,荣光满面,脸颊发红。

    便听得有人喊道:“搞错啦,是前忠勇侯嫡子。不是现在这位……”

    “是陆砚书公子,陆砚书公子夺得解元,忠勇侯府搞错了。”

    门口小乞丐大喊。

    陆奉安面上的狂喜,缓缓呆滞。

    “谁?谁夺得解元?”陆奉安张了张嘴,耳朵里嗡嗡的。

    小乞丐嘿嘿笑道:“陆砚书,陆砚书!”

    “被你赶出门的那个儿子。”

    “逐出族谱那个。”小乞丐说完便跑了。

    陆奉安眼前一黑,身形晃悠着差点栽倒在地。

    同僚面上尴尬,纷纷道:“侯爷莫要着急,莫要着急。虽说搞错了,但砚书也是你儿子,也是侯府血脉啊。”

    “啪!”陆奉安劈头盖脸一巴掌,打在丫鬟脸上。

    丫鬟脸颊霎时青肿起来。

    “报什么喜?你搞清楚了吗?就报喜!”陆奉安气得头皮麻麻。

    隔着几条街,他都能听到忠勇侯府的鞭炮声。

    天啊,这么大个乌龙!

    “侯爷,都是侯府血脉,不妨事。”同僚笑着劝道。

    陆奉安心头痛到极致,可是,他已经将人逐出侯府了啊!

    连族谱名字都划去,甚至写了断亲书。

    不断有人朝陆奉安恭贺,陆奉安绷着一张脸。

    陆奉安只觉耳旁的恭贺声,道喜声,格外刺眼。

    好似极其讽刺。

    “景淮呢?景淮取中多少名?”陆奉安急匆匆与同僚告退,丝毫没发现同僚眼中讥讽的笑。

    看榜的小厮这会儿才满头大汗跑出来。

    他只看了个榜的功夫,怎么就谣传公子中解元了呢?

    小厮呐呐道:“公子正好卡在最后一名。并未进前三甲。”

    说完急忙道:“当时公子正好分在屎号,出来时吐的厉害,大概影响了发挥。”

    陆奉安面色骇人。

    可现在,满城都闹着忠勇侯府夺得解元啊!!

    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少爷呢?”陆奉安一字一顿问道。

    “少爷一早便出了门,尚未回府。”陆奉安怒气冲冲的赶回府。

    刚下马车,便瞧见侯府门口大片的鞭炮纸屑。

    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

    一场乌龙,竟然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陆奉安额间青筋直冒,死死的咬着牙。

    “夫人呢?”

    “夫人晕死过去,大夫正在施针呢。老夫人这会在佛堂哭的厉害……”

    陆奉安刚走到佛堂门口,便听老太太哭。

    “菩萨,菩萨,你怎么不保佑侯府啊?”

    “我每日诚心礼佛,你怎么不不保佑侯府啊,竟让陆砚书这个小孽种中了解元!”

    “谁都可以,他不可以啊!”这是侯府亲自赶出门的,侯府会被嘲笑的啊。

    老太太颤巍巍的伸手抱起佛像。

    佛像一入手,老太太神情一顿。

    她缓缓低头,不知何时,她的佛像竟是换成了一个破布娃娃。

    破布娃娃上熏的佛香浓郁,不知她拜了多久。

    “这……”

    “哪个杀千刀的,换了我的佛像啊!!”老太太凄厉的怒骂一声。

    “杀千刀的东西,老天爷啊……”她日日拜的,竟然是个布娃娃吗??

    到底谁干的?!!

    布娃娃被扔到陆奉安脚下。

    老太太又哭又嚎,嘴里骂着杀千刀的。

    陆奉安只觉府中压抑的厉害,不顾老太太的怒骂,当即寻裴氏而去。

    裴氏躺在床上:“景淮怎么就没中呢?”

    “景淮明明是天才,怎么落了个榜尾,怎么没中解元呢。”

    忠勇侯进门,便听得裴氏的唠叨。

    “看看你养的孽障,让侯府丢了这么大的人!”

    “你还要不要脸?名字都没听清,便放炮发喜钱,你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陆奉安指着裴氏大声怒骂。

    裴氏眼泪直掉:“都怪官差没说清。”

    “没说清你放什么炮?发什么喜钱?闹得人尽皆知。你什么时候能有许清苑的沉着稳重?”陆奉安近乎咬着牙。

    从未有如此丢人过。

    当初将陆砚书赶出侯府,此刻被回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侯爷,景淮考场上病的厉害,他没发挥好。还有会试,还有会试,他一定能好好表现的。”

    “平日里景淮名声极盛啊,他是惊鸿书院的关门弟子啊。”

    哐当一声。

    陆奉安夺门而出。

    裴氏坐在地上痛哭:“许氏?当年你明明嫌弃许氏是块木头!”

    门口陆景瑶静静地站着。

    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只很快又变成担忧。

    “娘,爹爹说的是气话……”她上前抱着裴氏。

    裴氏抱着她失声痛哭:“景瑶,娘只有你了。”

    “娘,您放心,景瑶会帮您的。”

    忠勇侯府一地鸡毛不提,此刻陆朝宁却是偷偷躲在桌子底下。

    “是你干的吗?引官差去忠勇侯府?”许氏问道。

    陆朝宁偷偷瞥了眼许氏脸色:“凉,追风干的。”

    胖狗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许氏幽幽道:“干的漂亮,所以……”

    “我决定奖励追风一个鸡腿!”

    话音刚落,陆朝宁便扑到脚下。

    “凉,是沃是沃!我干的!我亲自指路咧!”陆朝宁高高举起小手。

    “鸡腿呢?凉……”小家伙一副求奖赏的模样。

    许氏幽幽的叹了口气。

    孩子顽皮,可……

    真的解气!!

    “朝宁,出门……咱们让裴氏,兑现诺言!”

    许氏眼底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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