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那这几封信怎么处理,是按照以往,直接烧了吗?”哈都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

    都没有江小姐的信,还留下作甚?

    他正打算把信处理了。

    前面,满脸难掩冷色和失望的耶律央突然间叫住他:“等等!”

    他看到了什么,踱步走来,再次把信从哈都手中扯了过去。

    力道太大,也太突然!

    哈都差点被他带得在烽火台上摔一个狗吃屎!

    等哈都站定抬头看去,眼前那浑身森寒比过冬日的男人,居、居然笑了!!

    耶律央重新看向手里香蕊的那封信。

    这封信是香蕊的笔迹不假,内容也是关于她的一日三餐!

    看起来很简单。

    但细细一看,才知道信里另有乾坤。

    这些字原是用小楷写的,但其中却有几个字是隶书。因为很细微,不起眼,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

    那些个隶书的字,连起来便是!

    ‘京中雪,柳上月,风送三万里,归期知不知……’

    恍惚间,烽火台上的漠风四起,又卷起一袭刺骨嶙峋的冬雪。

    而那个身处冬雪里的男人,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拿着信纸的指尖上,霎时暖入了他冰封十数年的心底!

    酥酥的,痒痒的。

    和他那夜在草原妓帐里,初遇她时一样。有什么东西,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钻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再也移不出去了。

    哈都的脑袋冒过来:“七王,咋了?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耶律央眸中色泽已然消退,一把将信纸收回,转过身的功夫已经藏进了自己怀中,仿佛那才是他的此生至宝!

    “传令下去!明日回王宫。”

    啊?

    “七王,这么着急吗?”

    急!怎么不急!

    他可真是急得很呐!

    哈都再次愣住。

    七王这是又笑了吗?

    奇怪了,香蕊到底在信里写啥了,七王能这么高兴?

    耶律央当然高兴了!

    他的高兴,不只是因为知道了‘写’这封信的人是谁,而是他知晓,她为何要这样做!

    他现在是成了西漠的主导者,但同时盯着他的眼睛也更多了。

    若一个统领大国乃至万军的人,整天到晚都只关乎些儿女情长之事,那些盯着他的势力,包括麾下的将领士兵们,都会对这个领导者产生异样的想法,还会有人趁机借题发挥。

    当然!这些耶律央自是不惧的,他想做什么,从没有人可以阻拦!

    但她,却是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着想!

    这才是最让耶律央满心欣喜和激动雀跃的!

    哈都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响起:“七王,呃……有句话,我知道这个时候说有些煞风景,但我想说很久了。”

    耶律央睇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知道煞风景还说!

    哈都咽了口唾沫,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七王,我……我只说万一啊,若江小姐今后真的不能怀孕了,该如何是好?”

    他生怕自己被挨打,赶紧躲了老远,然后冒出个脑袋又道。

    “族老们虽是别有用心,但也是说到了点子上。若今后没有人继位,恐怕会真的很难办……”

    难不成来一个反对的人,就杀一个吗?

    岂非全都乱套了……

    耶律央眉心紧锁,下颚绷紧,一句话没说,转身下了烽火台。

    ……

    京城。

    送去西漠的信已有多时,但却没有回信。

    江无眠倒是没什么。

    香蕊却急了。

    主子怎么回事,信都不回一个?

    江无眠笑说他忙他的,现在这个时候,不回信正好。西漠北魏之间来往的信太过频繁,反而容易被人惦记,更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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