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早起这点功夫,换得赵曼香暂时对她宽松几分,实在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过了半个时辰,海棠采好了荷露,她将一瓶送回青山院,然后,拿着另外一瓶去了齐芳院。

    青提从屋里出来,小声说:“少夫人今日头疼,估计要多睡一会儿,你要是有事的话,就不必等着伺候了。”

    于是,海棠将荷露交给了青提:“那你把这个给少夫人吧,顺便跟少夫人说我来过了。我今日要出府一趟。”

    “你去吧,我会转告少夫人。”青提笑着将荷露拿了进去。

    海棠回到青山院,唤上周嬷嬷,两人一起出了府。海棠雇了一辆马车,两人坐上,一起去回春堂。

    在马车上,周嬷嬷低声问:“海棠姑娘,你可是来了月事?”

    海棠点了点头,出门前,她去小灶房借用红糖,周嬷嬷是看见了的。

    “看你脸上没有血色,你是不是难受得厉害?”周嬷嬷问。

    海棠虚弱地点了点头。这一次确实难受得厉害,此刻马车有些颠簸,她感觉腰快断了。

    “海棠姑娘,你是不是避子汤喝多了?避子汤最是伤身。”周嬷嬷压低声音道。

    海棠原也这样猜想过,她的脸色更白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

    “姑娘你还年轻,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避子汤喝多了,何止来月事的时候疼?时间长了,便绝育了,再也不能生养。”周嬷嬷神秘兮兮地说。

    海棠的心沉了下去,避子汤的功效竟然这么厉害?

    “有没有温和一些的避子汤?”海棠颤抖着声音问。

    周嬷嬷凑近了一些:“怎么没有?有啊!但是,那种温和的避子汤昂贵,正室们哪里舍得在通房身上浪费银子?况且,她们巴不得通房绝育了呢。”

    原也是这个道理,海棠想。她强撑着笑道:“多谢周嬷嬷提醒,一会儿我问问大夫。”

    周嬷嬷不由得同情起海棠来,这么美貌的姑娘,性子也随和,要是以后不能生育,岂不可惜?

    但是,通房能有几个得了好结局?

    混得不好的通房,男主子厌倦之后,便被女主子打发出去了。

    能夹着尾巴讨好了男女主子的,大多数一辈子没名没分当个通房。

    极少数才能被抬成姨娘,那也是半个奴才。

    倒还不如她这样,在国公府少主子院里当差,月银不少拿,也算体面,外面有家有口,在府里是奴才,回到家,门一关,那就是当家主母。

    马车在回春堂停了下来,海棠下了马车,周嬷嬷道:“你进去看吧,我在马车上等你。”

    海棠点了点头,进了回春堂。

    坐诊的老大夫给海棠把了把脉,有些惊讶地抬头望了海棠一眼,又重新把了一次脉,然后松开手,惋惜地说:“姑娘喝的避子汤性子太寒太烈了一些,你若是不停了避子汤,只怕将来子嗣上艰难啊!”

    沉默了片刻,海棠问:“避子汤怕是停不了,除了停避子汤之外,有旁的法子吗?”

    老大夫打量了打量海棠,猜出她身不由己,叹了口气说:“那你只能喝些温补的汤药,中和中和避子汤的药性了。”

    “那就辛苦大夫开方子吧。”海棠道。

    老大夫开了汤药,海棠付了五百个铜钱,拿了一个月的药,便走出了回春堂。

    上了马车,周嬷嬷见海棠脸色更差了些,也没有多问。

    “周嬷嬷,你要逛一逛吗?”海棠笑着问。

    周嬷嬷道:“我想去淮南街,买些糕点回来当零嘴,再扯上一些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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