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官差用剑尖指着杜鹃,审问她是否有幕后主使,谁料杜鹃突然往前扑了一下,剑尖刺破了杜鹃的喉咙,杜鹃喷血,当场死亡。”简极回道。

    海棠哪里还顾得上让大夫诊治?她一瘸一拐朝杜鹃所在的方向跑去。

    街灯昏暗,简极举着马灯,好让海棠看清楚。

    杜鹃像鸵鸟一样趴在地上,脸陷在地上的血泊中。

    海棠不死心,上前踹了杜鹃一脚,杜鹃的身子翻了过来,她脖颈处果然有一个血窟窿。

    海棠眼前突然变暗。

    “别看,污秽。”盛怀瑾用大手遮住了海棠的眼睛。

    海棠转身,依偎在盛怀瑾胸前,轻声问:“世子爷,您怎么知道瑶台月走水了?”

    “是青提告诉我的。”

    “她怎么会知道?”海棠惊讶问。

    “我没有来得及仔细问她,听说瑶台月可能会走水,我就急忙赶过来了。路上,我们分头知会了两个红铺,让他们赶紧来救火。”盛怀瑾道。

    还好他带着火兵及时赶到。

    大梁的京城设有一百多个红铺,每个红铺有十来个火兵,就是专门用来灭火的。

    瑶台月也派了人去红铺请火兵,可那处红铺的火兵们去了旁的地方救火,等那边收工又赶过来,已经迟了。

    若不是盛怀瑾带的火兵来得快,今日,她和林掌柜都活不下来。

    青提居然告诉盛怀瑾瑶台月会走水?

    那必定跟赵曼香有关系了。

    具体的情由,盛怀瑾头发没有束,衣裳鞋子没换,自然没空多问青提。

    此时,海棠担心起青提来。

    青提去找盛怀瑾报信,自然担了风险。万一被赵曼香知道,只怕她处境危险。

    “世子爷,奴婢想尽快回府。”海棠抬眸说。

    “大夫……”

    “奴婢回府以后再看诊吧。”海棠道。反正这里的大夫眼下已经够忙了。

    “好。”盛怀瑾抬手,车夫将马车赶了过来,盛怀瑾将海棠抱上了马车。

    待回到青山院,海棠请素月悄悄去问巡夜的婆子,婆子说后宅一片安静,没有什么异常。

    海棠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你脚受伤了?”盛怀瑾突然皱紧了眉头。

    他发觉地上有血迹。

    不待海棠回答,他走过去,拿起海棠的靴子,发觉她靴子的底部被烧了一个大洞,周围沾了不少血。

    盛怀瑾又回到床榻边,握着海棠的脚腕,看向她的脚底。

    脚底被烧了一大块,焦黑中露出血淋淋的肉。

    “你不觉得疼吗?方才还来回走?!”盛怀瑾十分生气。

    这个人是不是傻?!感觉迟钝吗?!

    海棠此刻感觉身子发冷,挤出一丝笑容:“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并不怎么疼。”

    “还在嘴硬!”盛怀瑾瞪海棠一眼。

    “见过世子爷。”府医在廊下求见。

    “进来。”盛怀瑾忙说。

    府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盛怀瑾抬手阻止他行礼,急声说:“快来给她处置一下脚底的烧伤。”

    “是。”府医动作利索地清洗伤口,上药,最后,将海棠脚底的伤用棉纱布包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盛怀瑾都捂着海棠的眼睛,像是把她当成了孩童。

    海棠虽然并不害怕,但盛怀瑾这份贴心,她很感激。

    “咳咳咳……”海棠忍不住咳嗽起来。

    府医忧心忡忡地看着海棠苍白的脸色:“奴才请姑娘的脉。”

    海棠伸出手来。

    府医凝神听了一会儿脉,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盛怀瑾的脸色如山雨欲来时阴云密布的天空。

    “姑娘吸入了一些烟尘,但不太严重,服用清肺的方子七日左右应该就能好,高热也是因此而起。”府医收手,缓缓道。

    “那你赶紧开方子。”盛怀瑾吩咐。

    “只是……”府医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赶紧说。”盛怀瑾见海棠此刻十分憔悴,自然对府医卖关子不耐烦起来。

    “只是,姑娘似乎服用了过多极其寒凉的避子汤,伤了身子,只怕……只怕得好好调养一些日子。而且,常见的清肺汤药里很多药材,姑娘怕是用不得。”府医道。

    盛怀瑾先是剑眉紧蹙,随后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转头问海棠:“你服用了避子汤?”

    海棠一愣。

    看来,盛怀瑾醉心公务,的确不了解内宅的这些幽暗的阴私。

    “少夫人一直赏奴婢避子汤。”海棠垂首。

    “赵曼香!”盛怀瑾深呼吸几下,狠狠捶了捶桌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冷静了片刻,盛怀瑾隐忍着愠怒问。

    “主母有孕之前,让侍妾通房喝避子汤,是常有的事。奴婢不敢坏了规矩。”海棠依旧低着头,声音弱弱地回答。

    “什么破规矩,就是作践人!”盛怀瑾冷冷道。

    府医轻咳一声:“从脉象上看,海棠姑娘所用的避子汤,不是普通的避子汤,性子要烈得多。幸亏海棠姑娘近来停了药,又一直吃温补的药调理着,要不然,只怕这时候她已经绝育了。”

    烛光下,盛怀瑾眼中隐隐有些杀气。

    “你先开方子吧。”盛怀瑾抿了抿唇,吩咐。

    府医去了桌案边,勾勾画画了两刻钟,才写出了一个方子。

    可见如今海棠需要避讳的药很多,以至于方子都不好开了。

    “海棠姑娘先用这个方子清肺吧,见效会慢一些,但针对您的身子,它比旁的方子要稳妥。”府医躬身道。

    盛怀瑾接过方子,对海棠说:“把你用的温补方子给府医过目。”

    海棠从匣子里拿出温补方子,府医看了说:“是常见的暖宫方子。奴才可以开个方子,用些更贵的药材,只是还得调养个半年左右。”

    海棠心一沉,得半年后才可能有孕?

    她怕若她迟迟怀不上,国公夫人会给盛怀瑾塞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盛怀瑾为子嗣考虑,未必不会收下旁的女子。

    那她就被动了。

    府医察言观色,说道:“奴才知道一位姓秦的大夫,看妇人之症很见长。海棠姑娘若是想早些恢复,可以想办法请他过来。”

    姓秦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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