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赵曼香要回门,她让人把海棠叫过来,要带她一道回赵府。
“你到底是赵府出来的,好久没回去了,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赵曼香笑道。
海棠只好应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海棠只怕赵曼香要借机收拾她,就悄悄去浆洗房找了康管事。
大年初二一早,康管事亲自将赵曼香今日要穿的衣裳送了来:“这是尚衣处为少夫人做的新衣,奴婢已经熏香熨烫过了,用的是少夫人喜欢的月麟香。”
“放在那里吧。”赵曼香淡淡道。
海棠亲自伺候赵曼香装扮更衣以后,跟在她身后,出了角门,上了马车。
盛怀瑾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两辆马车,先后驶向赵府。
进了赵府,盛怀瑾去向赵尚书请安去了。之后,赵尚书以及他的几个儿子,陪着盛怀瑾等姑爷喝酒聊天。
赵曼香则带着海棠去拜见了赵夫人。
海棠恭敬地向赵夫人行礼之后就站在了一旁。
赵曼香扑在母亲怀里撒娇:“母亲,女儿想您了。”
“多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赵夫人笑吟吟地搂着赵曼香。
“别管多大,我都是您的掌上明珠。难道我大了,您就不疼我了?”赵曼香嘟嘴。
“自然不是。因为你今日回来,我特意让你大嫂初三再回娘家。我让她给你张罗着做美食呢。”赵夫人抚摸着赵曼香的秀发,慈爱地说道。
“母亲真好!要不说,有娘的孩子最幸福呢。”赵曼香说着,瞥了海棠一眼。
见赵曼香在亲娘怀里撒娇,海棠原本心中酸楚。此刻,海棠明白过来,赵曼香是在故意刺她的心。
她反而淡定了下来。
赵曼香故意跟母亲格外亲昵了一会儿,见海棠神色淡然,觉得没有意趣,就坐直身子,问赵夫人:“母亲,您还记得秦婆子吗?”
“记得,不是让她陪嫁到国公府了吗?她怎么啦?”赵夫人问。
“她被海棠编排了错处,如今当不得小管事了,要到园子里做下力的活儿。”赵曼香瞪海棠一眼。
“怎么回事?”赵夫人面色沉了下来,问海棠。
海棠回道:“秦嬷嬷上夜的时候推牌九……”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把我的人换了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你是从赵府出去的丫鬟!要不是赵府,你早就饿死了!”赵曼香突然凌厉起来。
“对啊,同是赵府出去的人,你不说帮秦婆子遮掩,怎么反倒胳膊肘往外拐了?”赵夫人目光严厉。
“少夫人待秦嬷嬷宽厚,可秦嬷嬷却越发不知收敛,奴婢是怕她闯出大祸,才想着要……”海棠跪下解释。
“闭嘴!我不想听你巧言令色。你今日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你是赵府出去的人,就只能向着赵府的人,只能向着我!”赵曼香瞪着海棠说道。
盛怀瑾今日会待在外院,与赵府的男子在一起,不会来岳母的院子。
正适合收拾海棠。
这是在赵府,海棠只能温顺地跪了下来,眼睛泛红:“奴婢一直记得赵府的恩德,从不敢忘。”
海棠乖巧又委屈的模样,使得赵夫人都觉得自家女儿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自家女儿既然发话了,她自然得给女儿撑腰。
这时,赵曼香的大嫂郭氏进了屋子,给赵夫人行了礼,笑道:“我娘家送来了一筐松江四鳃鲈鱼,我让灶房做了,给大妹妹尝尝鲜吧。”
“好,你瞧着安排吧。”赵夫人说道。
郭氏五岁的女儿跟着跑了进来,咯咯笑着扑到了赵夫人怀里:“祖母。”
“馨儿,你手上脏乎乎的,怎么能往祖母怀里扑?!都弄到你祖母衣服上了,快出来。”赵曼香皱眉道。
赵宁馨噘着嘴,瞟了赵曼香一眼:“你管不着!祖母喜欢我,祖母不嫌我脏,关你什么事?”
“馨儿,好好跟你姑母说话。来,祖母给你擦擦手。”赵夫人笑着,拿出帕子帮孙女擦手。
赵曼香不悦地看了郭氏一眼:“嫂子,不是我说你,你平日里怎么教导孩子的?!她不爱干净也就罢了,怎么还学会跟长辈顶嘴了?!真没有教养!”
郭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撑不住了。
“大妹妹,你没有孩子,自然不懂,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捉虫子抓蝴蝶,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叫不爱干净?另外,她平素并不和长辈顶嘴。”
郭氏声音轻柔,语气却并不客气。尤其是“没有孩子”这四个字,简直是在戳赵曼香的肺管子。
“母亲,你瞧瞧嫂子。她教不好孩子也就罢了,居然还不知错,反而振振有词地跟我争辩。”赵曼香拽着赵夫人的袖子不依。
“好了,都别闹了。碧柔,你是当嫂子的人,要多让着些妹妹,岂能尽说她的伤心事?罢了,你去盯着灶房,让她们多做些拿手好菜吧。”赵夫人不悦地对郭氏说。
“是。”郭氏答应一声,看了看跪在屋子角落的海棠,走了出去。
“母亲,我早就跟你说过,嫂子娘家官职太低,她教养不行,配不上大哥,你偏不听我的。”赵曼香生气地说。
“谁说我娘配不上我爹?!你是坏人!”赵宁馨气鼓鼓地瞪着赵曼香。
“哼,小家伙,这话我当着你娘的面都说过。我是你姑母,你不能指责我。”赵曼香回瞪赵宁馨。
赵宁馨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
赵夫人心疼孙女,作势打了赵曼香一巴掌:“你少说两句吧。当着孩子的面,浑说什么?!”
赵曼香失望地看着赵夫人。母亲太偏心了!
赵夫人只觉得脑仁疼。
而郭氏此刻正在抹眼泪:“旁人都初二回娘家,偏偏我不能,得留在府里伺候她赵曼香。这也就罢了,我还不得她一句好话。馨儿那么小,平时多乖巧啊,怎么在她口中,就成了没教养的孩子?!”
“少夫人,您别伤心了,大姑奶奶没有孩子,懂什么啊?我们小姐只是见到祖母高兴而已,她手哪里就脏得不能碰人了?大姑奶奶说话那么难听,小姐顶回去才是对的,难不成要将她养成忍气吞声的懦弱性子?”丫鬟愤愤不平,安慰郭氏。
“我生馨儿时,婆母给夫君塞了一个女人,我生福哥儿的时候,婆母又塞了一个,婆母说女人不能妒。这话,她怎么不对她女儿说?!我瞧着海棠挺本分,大年初二,赵曼香就罚人家跪在赵府,这不叫悍妒狠毒叫什么?!”郭氏气得绞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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