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你们父亲要不行了,想着你父亲留了遗书分配财产,趁着昨夜到萱和院的书房找遗书来了。”国公夫人眼里带出怒意。

    她昨夜掩护安国公出府,故意露了个破绽,果然唐映雪和廖冬儿都上钩了。

    昏暗中,两人在安国公的书房看到对方,都吓了一跳。

    白鹭唯恐廖冬儿真翻出什么,就擒了廖冬儿。

    国公夫人安排的人假作刚刚发现,也将唐映雪看管了起来。

    “弟妹太不像话了。”盛怀瑾恼怒。

    父亲病重,她竟然只惦记着分家产。

    “阿梅,你把二少夫人带回去,让她禁足就是了。”国公夫人吩咐。

    梅嬷嬷去了。

    “虽然怀臣留了休书,告诉我随时可以帮他休了映雪,可我到底不该越俎代庖。等怀臣回来再说吧。”国公夫人叹了口气。

    “父亲怎么样了?”盛怀瑾问。

    “你父亲身子没好全,昨夜领兵辛苦,此刻睡去了。不过,我瞧他不一定能睡着。他与皇上自少年时就相识,皇上一向信任他,皇上这一去,他心里怎会不难过?”国公夫人按了按眉心。

    “儿子去看看父亲。”盛怀瑾低声说。

    “去吧。”国公夫人道。

    盛怀瑾出去后,国公夫人说:“卿姝,我已经让人做了孝衣麻鞋。你回去沐浴一下,稍微歇歇,我们也该去为大行皇帝哭灵了。”

    许卿姝应下。

    按大梁习俗,三品以上诰命都要进宫为皇帝哭丧。

    盛怀瑾看过安国公,也沐浴更衣进了宫。

    他穿过乌乌泱泱的人群,来到队伍的前面,找到自己的位置,正准备跪下,一个内监来到了他面前:“摄政王请您去一趟御极殿,有要事与您商议。”

    盛怀瑾只得匆匆赶了过去。

    御极殿黄顶红墙,高耸巍峨。

    秋风吹动白灯笼和白幡,瑟瑟作响。

    “盛大人在偏殿稍等片刻,咱家进去通禀一声。”内监躬身行礼。

    盛怀瑾进了偏殿,发觉一个素衣女子正背对着他,临窗而立。

    这女子身形瘦削,长发松松挽成一条,随意地垂在她身后。

    盛怀瑾皱眉,扭头便往外走。

    “怀瑾哥哥。”

    是余星瑶的声音。

    “居然真是你?你怎么出来了?”盛怀瑾回头质问。

    余星瑶向盛怀瑾走了过来:“这次宫变,我向睿王提供了一些关于塞外的情报,帮到了睿王,算是戴罪立功,睿王便饶恕了我。”

    “什么情报?竟然能抵得了你的罪过?睿王即便摄政,也不能说放便放了你!我这就去见睿王。”盛怀瑾说着就要离开。

    “怀瑾哥哥。”余星瑶娇声唤着,挡在了盛怀瑾前面,“怀瑾哥哥,我如今是摄政王之女,睿王自然要给父亲一些薄面。我如今成了自由身,怀瑾哥哥不高兴吗?”

    “我高兴什么?!”相反,他颇为愤怒。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呀。”余星瑶伸手摸盛怀瑾的胸襟。

    盛怀瑾后退一步,侧过脸:“你请自重。”

    脚步声由远及近,内监躬身在门槛外回禀:“盛大人,余姑娘,皇上有口谕。”

    盛怀瑾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还是跪下领旨了。

    “皇上念盛大人于国有功,特将余星瑶赏赐给您作平妻。”内监说。

    “谢皇上隆恩。”余星瑶欣喜地行礼。

    “请公公转告皇上,盛怀瑾不能从命。”盛怀瑾面色冷峻。

    “盛大人,这可是圣意!您岂能抗旨不尊?”公公压低声音提醒。

    “公公请转告皇上与摄政王。其一,大行皇帝丧期,臣民无不悲痛,微臣岂能于国丧期间答应娶平妻?其二,余星瑶为戴罪之身,且与塞外渊源甚深。微臣为了避嫌,绝不能娶余星瑶为平妻。还请皇上与摄政王明鉴。”盛怀瑾说得正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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