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夫人不再理会盛淑雁,而是与其他人闲聊了起来。
盛淑雁只好一个人讪讪地走开了。
那边,江夫人笑着对许卿姝说:“你就坐在我旁边。你是国公府的女眷,不必坐到宴席末尾去。”
“多谢夫人。”许卿姝温婉谦恭地笑着陪江夫人闲聊了片刻。
不时有人来跟江老夫人打招呼,江老夫人总是贴心地介绍许卿姝。
盛淑雁远远看着,越发嫉妒。
许卿姝不过是国公府的丫鬟而已。
凭什么她那么风光?!
而她这个安国公的女儿却被人冷落?
此时,余星瑶被卢兴华搀扶着走了进来。
一些相熟的贵女上前来关心余星瑶。
余星瑶一开口,众人都有些被吓到,要强惯了的余星瑶眼神里落寞越发明显。
众女不好多与她交谈,大多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不一会儿,皇后搀扶着太后走了进来。
紧跟在后面的是容贵妃等高位嫔妃。
众人忙起身行礼。
太后雍容华贵,面上虽笑着,却有说不出的威严。
皇后看起来很是严肃。
而容贵妃则风姿绰约,满面春风,一双丹凤眼顾盼之间无限风情。
入座之后,容贵妃突然问:“江老夫人,你旁边那位是谁?”
“她是安国公世子的侧夫人。”江老夫人站起身回道。
容贵妃正要说什么,太后笑道:“怀瑾的侧夫人?上前来,让哀家看看。”
许卿姝来到陛阶前行礼。
“抬起头来。”太后道。
许卿姝抬起头,目光却不敢直视太后,只能看着太后的裙摆。
“果然是个标致的孩子,难怪怀瑾夸你。以后经常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起来吧。”过了片刻,太后说道。
许卿姝谢恩站了起来。
江老夫人在一旁帮腔:“太后喜欢卿姝,真是她的福气。方才还有人编排安国公世子,嘲讽卿姝不能进宫赴宴呢。”
“嗯?谁乱嚼舌头了?”太后的目光扫视过众女眷。
“是定远侯夫人。”承恩侯夫人说道。
“定远侯夫人?”太后看向盛淑雁。
盛淑雁心里一慌,急忙起身跪下:“太后,臣妇是……是说许卿姝只是侧室……”
“哀家命盛怀瑾带侧夫人进宫赴宴。定远侯夫人,很好,你都能教哀家做事了。”太后面色不悦。
“求太后娘娘恕罪。”盛淑雁惶恐地跪伏在地。
“罚你吧,定远侯丢面子,不罚你,哀家看着实在难受。你去角落里待着。对了,扯上帷幕。”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盛淑雁不由得愣住了。
从没听说过谁进宫赴宴遭受过这种待遇。
宫女站在盛淑雁旁边:“请。”
盛淑雁腿都软了,实在站不起来。
两位宫女搀扶着她去了宫宴的最角落里,扯上了帷幔。这样一来,众人看不到盛淑雁,盛淑雁也看不到旁人。
她心里怕极了。
太后怎么会为许卿姝撑腰?
若是顾成勇知道了今天的事……
盛淑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读过书吗?”太后缓和了语气,问许卿姝。
“世子爷教过臣妇识字,教导臣妇读了些明理的书。”许卿姝垂眸回答。
“瞧瞧,不愧是怀瑾亲自教导出来的,这风华气质,果然不俗。”太后夸赞。
“怀瑾哥哥确实会教人。臣女自小跟在怀瑾哥哥身后,得怀瑾哥哥教导提点,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受益匪浅。”余星瑶插话。
听到她的声音,太后微微皱了皱眉。
皇后察言观色,说道:“星瑶,你嗓子不好,还是少说些话吧。”
余星瑶神色一黯。
容贵妃叹口气说:“太后,皇后,星瑶被歹人所害,嗓音恢复不到往昔了。不过,星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名副其实的才女。今日宫宴,要不请星瑶弹一首曲子助助兴?”
余星瑶期待地看着太后。
太后低头笑了笑,不置可否,只看向许卿姝:“今日,宫宴上的酒都是许家贡进来的。”
“许家酿的酒,能够入得了贵人之口,是许家之荣幸。”许卿姝恭敬地说。
“好,好。”太后笑着,接着说,“你弟弟许洪生,又在塞北立功了,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封你弟弟为信武将军了。”
此事许卿姝确实不知。她惊喜地跪下行礼:“臣妇代家弟跪谢皇恩。”
“起来,起来。你有个好兄弟啊。也是安国公和江首辅教导得好。”太后笑道。
许卿姝再度谢恩,太后这才让许卿姝退了下去。
余星瑶面色阴沉。
许洪生,不过十八九,竟然成了从四品的武将?!
许卿姝如今虽不是正室,但她子嗣家室都有,盛怀瑾看起来待她有情,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再纳妾,也不曾谈过续弦之事。
许卿姝!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处处给她添堵?!
容贵妃又笑道:“太后娘娘,要不请星瑶弹上一曲?”
“星瑶,你弹琴的技艺可曾生疏?”太后正色问。
“不曾。臣女心念家国,即便远在塞外,练习琴艺也不曾懈怠。”余星瑶起身行礼道。
“好,那你就弹奏一曲吧。”太后颔首。
很快有人在大殿中央放置了一把好筝。
余星瑶款款走到筝前坐好,弹奏了一曲《汉宫秋月》。
不得不说,余星瑶的琴技果然精湛。她大概是回想起了在北幽时的心情,弹奏起来情感饱满,令人不知不觉地沉浸在优美的琴曲之中。
一曲之后,众人都赞不绝口,连太后对余星瑶态度都亲和了一些。
容贵妃夸赞:“星瑶不愧是京城才女之首,琴技果然出神入化。不过,我听说许卿姝师从钟清逸钟夫子,想来弹筝应该也弹得不错。”
江老夫人皱眉,有余星瑶弹的曲子珠玉在前,许卿姝很难弹得出彩。但她又不好开口阻止。
“难得太后娘娘兴致好,不如让卿姝也弹一曲吧。”容贵妃笑道。
“回禀贵妃娘娘,臣妇学琴时间短,不敢在诸位贵人面前献丑。”许卿姝谦逊地行礼。
“怕什么?今日聚在一起,不过取乐而已,又不是比试场,你不必害怕。”容贵妃说。
“卿姝弹一曲吧,哀家想,钟夫子的徒弟,必然有独到之处。”太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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