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将军夫人的话,傅云昭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些日子陆闻音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回谢家,继续做她的将军夫人。

    这对陆闻音而言,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

    “母亲你说什么,你竟然要夫君休了我?”陆闻音双眸涌上一层猩红,她面容扭曲,无比癫狂的看着将军夫人,活像要把将军夫人给生吞了似的,“你凭什么这么做?我嫁到你们谢家数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我还千辛万苦生下睿哥儿。”

    “怎么你们现在看我残废了,就想一脚踢开我,我告诉你们做梦去吧!”

    “你不就是想让夫君多纳几房妾室吗?之前我一直拦着,现在我同意了,你想让夫君纳多少妾室都可以,只求你不要让夫君休了我。”说到最后她到底软下来。

    可她态度软下来,不代表沈氏态度会软下来,在她心里自己的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根本容不得别人诋毁,她脸色一沉,“亲家,你不就是看闻儿如今伤了身体,才想要谢之舟把她给休了,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你们休想休了闻儿。”

    “否则,我就进宫面圣,让圣上替我们侯府做主,到时候好叫全天下人都看看,你们谢家是何等的凉薄,可别忘了是我家侯爷救了你家将军。”

    傅云昭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沈氏以为这么说,将军夫人与谢之舟就会害怕吗?

    侯爷是战功赫赫,可他已是过去式。

    如今戍守边关的是谢家。

    陛下又怎会为了一个没有用的人,而寒了谢家的心。

    所以这件事即便是闹到御前,沈氏也绝对讨不到半点便宜。

    闻言将军夫人脸色越发阴沉。

    倒是谢之舟禁不住冷笑一声:“那好啊!我们现在就去御前。”

    他说着一顿,唇畔泛起一抹讥诮的冷笑,“侯夫人只知道侯爷救了家父,却不知因为侯爷判断错误,因此延误战机,这才导致那场大战折损了十数万将士,正是因为侯爷救了家父,家父顾及侯爷的身后之名,才一力把罪责承担才来,我正好也想面圣,把当年的事禀告圣上,也好还家父一个清白。”

    “还有,若不是侯爷救了家父,你以为本将军会娶陆闻音?”

    “这些年本将军对她已经够容忍了。”他说着冷哼一声,“怎么本将军还休不得她了?本将军也把话撂在这里,本将军还就非休了她不可。”

    “来人呀!笔墨纸砚伺候。”随着他一声令下,一个侍卫立刻呈上笔墨纸砚。

    “什么,这怎么可能!”沈氏大惊失色。

    陆闻音还在那里嚷嚷,“谢之舟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休了我,我不同意。”

    说完她扭头看向沈氏,“母亲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已经变成这副模样,若是再被谢家给休了,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条,母亲你一定得帮我!”

    这个时候她倒是想起沈氏了。

    傅云昭也没有想到,侯爷与谢将军之间竟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事,谢小将军既然这个时候说起来,只怕这件事八成是真的,这下好了,沈氏彻底被谢家给拿捏了,就是为了侯爷的身后之名,沈氏也会妥协。

    真没想到谢之舟写的一手好字,他提笔蘸墨龙飞凤舞,陆闻言眼睁睁看着他写下休书。

    “不,谢之舟你不能这么对我!”她目眦欲裂,厉声嘶吼道。

    谢之舟这才抬眼看向沈氏,“侯夫人若是不信,那就即刻跟本将军入宫,相信圣上定会还家父一个清白。”

    “如此也好,你父亲背了这么多年的污名,也该叫世人知道当年的真相。”将军夫人跟着谢之舟站起身来。

    沈氏像是被人抽了所有力气一样,她瞬间瘫在椅子上,面白如纸,唇瓣抖动个不停,像是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喘息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你别怕他,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这个时候沈氏哪里还能听进去陆闻音的话。

    傅云昭上前关切道:“母亲你没事吧?”

    沈氏死死捏着手里的帕子,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来,“好,这休书我们认了。”

    当年侯爷战死沙场,她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上,可事后谢靖远确实因为那场大战受到责罚,这些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不能去赌。

    她也赌不起。

    “母亲,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对我,你这是逼我去死!”最崩溃的莫过于陆闻音了,她疯了一样拼命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惜她忘了,她如今已是一个废物了。

    将军夫人这才重新坐回去,“你们肯接受自然最好,错在陆闻音,你们既然接受了休书,理应把我们谢家当初给的聘礼原封不动还回来,按理就连她的嫁妆,你们也休想带回来,但谁让我们谢家仁慈呢!”

    主要是陆闻音用过的那些东西,她嫌晦气。

    一个灾星,换谁能不嫌弃她呢!

    “叫人把陆姑娘那些嫁妆,一件不少抬回陆家。”这一趟他们可是有备而来的,所以早就叫人把陆闻音那些嫁妆带回来。

    将军夫人一声令下。

    很快,陆闻音的嫁妆就被一件不少抬回陆家。

    陆闻音出嫁的时候,沈氏可没少给她嫁妆,可谓十里红妆。

    这会子,侯府门口别提有多热闹了。

    整齐有序的侍卫,抬着一箱接一箱的嫁妆,声势浩大,引得很多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这么大的阵仗,可是有人向侯府提亲,可我怎么不记得侯府还有未嫁的姑娘?”

    “是呀!侯府只有两位姑娘,且都已经嫁人,这又是弄哪一出?”

    直到最后十几个侍卫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木,浩浩荡荡进了侯府。

    人群中这才有人回过味来,他叫了一声天爷,“我懂了,这不是有人向侯府下聘,而是不知道那位姑娘的嫁妆被退回来,这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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