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本是生的极好的。温婉动人,眉眼处自带三分妩媚。
虽是比不上沈芙,但放眼整个后宫,沈清如这张脸也是佼佼者。
可如今这张脸只余下苦涩。
她双手撑着扶手从长椅上站起,扭伤的脚腕落在地上,痛的眉心狠狠地皱起。
“小主,您这是要去哪里?”逢春见状立即上前将人扶住, 沈清如没说话。
她脚步一瘸一拐,直到走到沈芙的门口,逢春心中才有了不好的预感:“小主您来这儿做什么?”
她刚到这儿来过,已经开口羞辱了一顿让沈芙姑娘离开。如今小主怎么好端端的又过来?
逢春心下有些惊慌,扶着沈清如的手微微发紧。
身侧,沈清如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她站在门口处,深深地往里看了眼。
随后双膝一软,整个人重重地砸在地上:“求妹妹救我一命!”
她过来做什么?自然是过来求饶的。
万岁爷指名了让沈芙过去,那么——沈芙就出 不了宫。
除非,她想死。
沈清如不想死,她跪在大门口,纤弱的身子瑟瑟发抖,脸上满是痛不欲生。
却磕着头,一声一声的冲着里面的人磕头喊道:“求妹妹饶命!”
小主,小主竟是来求沈芙姑娘的?
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逢春站在门口,身子发虚。
双膝一软,整个人几乎是砸在地上。
青石板上,两人的身影跪的笔直挺立。磕头声一声接着一声。
沈清如自知自己做的事漏了馅,如今只求饶命。
她跪在地上一口一个妹妹,直到磕的头破血流屋内才传来开门的声响。
“长姐。” 沈芙像是才刚听见,抬手打了个哈欠,一副媚态横生的摸样。
“你怎可跪在这儿?快快起来。”
沈清如都在这儿跪了一炷香了,沈芙才开门。分明知晓她是故意,可如今有求于人却不得不开口。
“妹妹,你帮我这一回。”沈清如双手捧着那双绣花鞋:“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
沈芙身穿寝衣,外披着件寝衣。纤细的脚腕裤脚处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腕细骨伶仃。
沈芙低头瞥了那镶了东珠的鞋一眼,狭长的眼尾撩起:“长姐,你我姐妹一场何须如此?”
“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沈清如激动的抬起头。
“长姐求我,我自然不忍心看长姐为难。”沈芙抬手脚。
沈清如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即将手中的绣花鞋替她穿上。
鸽子蛋大小的东珠在鞋面上微微晃荡,绣花鞋不大不小,刚刚好。
沈清如哪怕是心中有了一千个准备,可看见这大小合适的绣花鞋后,依旧还是觉得眼前漆黑:“求妹妹……”
她喉咙翻滚着,将头狠狠地贴在青石板上:“求妹妹救命。”
“可是长姐,求人不是如此求的。”
沈芙不仅有一张好容颜,声音更是好听。江南女子的温婉如水,格外软糯动人。
如今她举掐着这娇糯的嗓音,细细的道:“求人,得要付出代价才是。”
听到这话的沈清如心口发紧,抬起头,嗓音干涩:“你要什么?”
沈芙眼尾扬起,娇怯无辜的脸上带着笑,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逢春身上。
风淡风轻:“我要她的命。”
夜晚,雷鸣声响起,干燥的天气里起了一丝冷风。
柳树影子婆娑晃动,漆黑的夜里,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乾清宫门口。
来人身披天青色的斗篷,头上戴着兜帽。姣好的身段遮盖的严严实实,漆黑的夜里瞧不清是何摸样。
唯独拎着琉璃灯的手从天青色袖口处探出,露出一截纤细皓腕。
犹如羊脂白玉精心雕刻般,雪白细腻。
单单只是露出一只手,就足以看出这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乾清宫外侍卫们站的笔直,腰间处的弯刀冰冷刺骨。瞧见女子过来,侍卫们眼也不眨,睁着眼睛放行。
沈芙一路走来畅通无阻,直到走到乾清宫门口才停下。
她轻撩起眼眸,目光看向前方时脸颊克制不住的泛红。
她自然知道万岁爷今晚叫她过来是何意思。
自己不肯过来,万岁爷便有办法让清如过来找自己,兜兜转转却还是出现在万岁爷的掌心。
哪怕是沈芙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可等人真的到了乾清宫,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双腿发软。
鞋面上的东珠微微晃荡,沈芙站在远处才一会儿。乾清宫的门嘎吱一声,从里打开。
沈芙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往里走去。
屋内寂静,漆黑的夜里烛火微微晃动。像是特意熄灭了,只留了两盏昏黄的油灯。
沈芙拎着琉璃灯,微弱的烛火照在光彩照人的地砖上。
前方漆黑一片。
沈芙站在原地,知晓万岁爷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咬了咬唇,不知是往前还是后退。正踌躇之时,身后一只手忽而上前搂住她的腰。
宽大的掌心滚烫,落在她的细腰处,指尖顺着那纤细的腰肢,轻而易举的就从斗篷处钻了进去。
滚烫的手指贴上去时,沈芙双膝发软,嘴里下意识的发出一道呻吟:“万岁……”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背后的人上前,宽阔的胸膛下呼吸炽热,湿热的薄唇落在她的颈脖处,毫不犹豫的落下一道道齿痕:
“你来晚了。”
指尖顺着腰腹往上,箫煜冲着她的脸温声细语的喊道:“沈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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