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不大,是房千户特意撤掉一块板子,
说这样挤着睡才不会掉下来。
总之都是馊主意,衣裳落了满地。
祝弘懿捡起地上的衣裳,
好在地上铺了羊皮。衣裳没什么灰尘,
新加的柴烧起来了,他将衣裳翻过来架在火边烤,这样穿起来热乎乎的。
沈逸澜有点躺不住了,像个蛆来回的拱,人也彻底清醒,
她算看明白了,这边不说话,祝弘懿便当她没醒。
实在没办法了,她裹着披风坐起来。
“你能不能滚过来。”
火堆旁的祝弘懿笑的直耸肩膀,“澜儿不是喜欢装睡吗?”
他说着话起身,拿了架子上的衣裳,大红着脸来到床边。
将衣裳塞到沈逸澜怀里,转身回到火堆旁,背对着她拿着烧火棍在火底刨着土。
“一会有烤红薯吃。”
沈逸澜嗓子眼里‘嗯’了一声,转过身去开始穿衣裳。
长这么大,头一次穿衣裳这么慌乱,幸亏这一阵男装穿熟了,很快穿戴整齐。
只闷头穿衣裳,一抬头见祝弘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床边。
两个人眼神交汇了一下,立刻分开。
床上的羊皮被子敞开半副,染了元红的白绫露出外面大半。
祝弘懿也瞥见了,沈逸澜面上一红,下床踩到地下的羊皮上,四处寻找暖鞋。
却发现,正在祝弘懿的手里拎着,原来他是来送鞋的。
还不等她开口,人被抱到床上,“地上凉。”
祝弘懿蹲下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她的脚踝,很细致的将暖鞋穿上。
他站起身来随手扯过白绫,很细致的叠好,平整的塞到怀里。
“你……”
沈逸澜想着自己偷偷的带走拿回去洗,这里住的都是男人,被发现了实在尴尬,
“不用洗,”祝弘懿大红着脸,调侃道:“辟邪。”
他想说拿回去给银鸢看的,担心翻车改成辟邪,兴许真辟邪了呢!
白绫都揣怀里了,也没有理由再要,沈逸澜强装镇定的下床,刚走了一步差点摔倒,身体向前扑去,男人强劲的臂膀接住了她,
“怎么了?”
“腿……腿软……”
她身体一轻被抱到火堆旁的羊皮垫子上。
红薯晾的刚刚好,吃起来又软又甜。
身上一暖,火狐的披风被披在单薄的双肩上,祝弘懿坐在她旁边,揽过她的肩膀道:“澜儿,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心里过意不去。”
沈逸澜今日有点惜字如金,一说话就脸红,尽量少说话。
“还好,就是冷点。”
祝弘懿手上紧了紧,抱得更紧密些,吻了下她的发顶,笑道:“话不多说,澜儿看着就好。”
两人聊着天,沈逸澜突然问:“有没有备避子汤 ”
这句话仿佛捅了马蜂窝,
祝弘懿当时就炸了,推开怀里的人,站起身连着后退几步。
怒吼道:
“沈逸澜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还是不是人,全无心肝的东西,真往人心口捅刀子,
在你心中我祝弘懿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吗?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玩物?”
沈逸澜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满面悲伤的表情,看着让人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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