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所进步,难道是强而不自知?
今日突发险情,他指挥得很好,回程时,曲爷爷也对他大加赞誉……但与她梦境中的神乎其神,到底还是有所差距。
或者,梦中的他确实因某事蜕变,但不是荒谷老人,而是另有他事?
如果这样的话,会是什么事?
梦中,两人和离后,她不记得又发生了什么,而且两人和离没多久,他就去了边关,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随荒谷老人学兵法,也不知道梦里他是否跟荒谷老人学了兵法。
苏明妆又拼命挖掘记忆,最后把脑仁子挖疼,也没再挖出什么。
好一会,裴今宴放开她,深吸一口气,平息情绪,之后忐忑道,“明妆,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好,你说。”苏明妆猜,此事绝非小事。
裴今宴愧疚又留恋地盯着女子双眼,语调更为忐忑,“你能不能……我是说,明日我能不能送你先回京城,镇戍关的情况远超我们想象,之前我们以为在京城不安全,但现在事实证明,在镇戍关更不安全。”
苏明妆也是面色凝重,咬了咬唇角,“我……真的不能留下?”
“只怕不能。”
“你是怕我有危险,还是认为我留下,你会有所顾忌?”
裴今宴咬了咬牙,“……都有。”
随后,两人沉默。
好一会,苏明妆抬眼,认真道,“那你能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吗?”
裴今宴松了口气,“能!我一定会毫发无损地回到你身边。”
苏明妆绽放笑颜,“我答应你。”
裴今宴心中感动,再次拥住女子,“谢谢你,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这次……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来。”
苏明妆叹了口气,“以后我们别这般自责了好吗?我们两人没错,错的是卖国贼武王!以及阴险毒辣的武王妃!我们有什么错?”
一晃,时间已经很晚,此时已经黎明。
苏明妆的亢奋已经过去,转而疲惫起来。
裴今宴陪着苏明妆入睡,确定其睡着,便翻身起床,穿戴好,出了房门。
门外,是他的随从南风。
南风见主子出来,立刻迎了上来,“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今天劳累你,亲自帮我守在门口,我去曲柏那里一趟。”
南风担忧,“您一日一夜马不停蹄未休息,要不然您先休息一会?等天亮了再说。”
裴今宴全身抗拒地捏了捏拳,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不了,我不累。”
说完便抬步而去。
少顷,人影已消失在院中,南风这才收回目光——刚刚那一瞬间,他总觉得哪里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
……
距离元帅府不远的一个地牢。
这地牢已被弃用了一段时间,弃用原因比较可笑——镇戍关粮草紧张,承担不起囚犯的花销。
这种边关的囚犯,与京城里有家人的囚犯不同,没人送饭。
若地牢不管囚犯三餐,没几天,囚犯便会被饿死。
而且设置地牢,就要设置狱卒,又是一笔开销。
鉴于镇戍关的情况,吴元帅下令把几个大牢整合一番,罪行严重的犯人,直接拖去砍了的;罪行轻的犯人,可以参军减刑,所以这条件最差的地牢,便空了下来。
此时地牢门口守着的,不是镇戍关的兵士,也不是裴今宴带来的精兵,而是曲柏手下的斥候。
见安国公来,众人齐齐上前,“属下见过国公爷。”
裴今宴面无表情,点了下头,“大家辛苦了。”
当看见曲柏时,眼神终于有了一些温度,“曲爷爷一会便去休息吧。”
曲柏声音依旧洪亮、底气十足,“国公爷这是嫌弃老朽是老家伙、不中用了?”
“不敢。”裴今宴见曲柏拒绝休息,也未继续推让,而是语调冰冷道,“曲爷爷,我有个想法,希望得到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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