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嘴角翘起,慢条斯理地分析着:“你不说我也能猜个七八分。这炼丹的人肯定不是你自己,也不是秦沐风,是你们两个的话你就没有瞒着我的必要。也不可能是龙啸风和马鸣风,他们两个要帮你们隐瞒那些事都要大费周章,更没有炼制丹『药』的条件。那么,就只能是段梦柔、鄂日浑、归冲虚这些人……也或许是你的四师妹凌若风?”
程浩风的眼皮一跳,眼中闪烁出狠厉之光,“你到底愿不愿意去?是谁为我炼丹毫不重要,你不要空耗时间。”
胡仙仙轻叹一声,叹自己始终是无法拒绝程浩风相求,“你说说,到底要我去见证什么?”
“多吉喀勒要让我帮他成为番邦的新国师,并且要让我们立约。若是慎郡王位尊九五,必须要和他所属邦国结为兄弟之邦,而不是隶属之邦。”
胡仙仙皱了皱眉,“前一个条件对你们来说并不难,让他当个小番国师也对你们没什么影响。可是,第二个条件不妥。慎郡王自己都还不清楚这些前因后果,怎么立约?就算他清楚了这些事,也不愿立约的。万一这多吉喀勒反悔,这所立之约就是把柄,他往当今皇帝那里一告,你们就全完了。”
“就算多吉喀勒不告密,慎郡王也顺利登位,这结为兄弟之邦的要求也难以应允。隶属之邦是他们要向我朝上贡,他们若有侵扰之举,我朝可以名正言顺的征伐他们。可若是平起平坐的兄弟之邦,他们不仅不用上贡,还可能以此名义瓜分我朝的种种利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胡仙仙说:“你们应该是为了是否立约的事僵持不下吧?然后,多吉喀勒就说可以在我的见证下口头立约。你们觉得口头立约相比白纸黑字的契约来说,没那么容易被抓住把柄,也就同意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
“这个多吉喀勒真是奇怪,他不知道‘口说无凭’这句话吗?他似乎对汉人有成见,觉得汉人不守信用,不讲信义。可是,又怎么会相信我?”
胡仙仙越问,问题反而越多。程浩风本来焦急万分,双眉忽又舒展开像是下定决心要对她说什么。可他话要出口之时,却又握了握拳,重又皱紧眉头。
“你见了他,直接问他就是,我怎么知道他为何相信你?”
胡仙仙见他脸『色』变幻,觉得他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她有点儿不想去了,抱抱彩鹊,柔声问:“小彩鹊,你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呢?还是想带我飞呢?”
话音未落,彩光一闪,彩鹊已化为小小玉雕。胡仙仙将它揣入怀中,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个小懒虫。它不想飞,我去不成。”
程浩风横她一眼,右手撑着头斜靠到椅子上,“我也倦怠了,任随他们去着急。”
胡仙仙没想到他耍起赖皮,她又怎么会真让他人陷入危局?她低头掩饰着笑意说:”唉……走吧,程 真人。”
程浩风起身开门唤来归冲虚,在他相助下,二人很快到得陵州边界。程浩风又接着唤来泰兴地仙,二人很快到达王府。
在王府角落里的一间小密室中,胡仙仙见到盘坐于地的多吉喀勒和端坐椅上的秦沐风、沈廷扬二人。
“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和这位姑娘单独说。”一见到胡仙仙,多吉喀勒就傲慢的对其他人说。
程浩风对他的要求很不满,右手扬起指了屋子一圈儿,冷冷说:“你不要太猖狂,别忘了你所处的这个屋子有特制的禁锢符。不但你的身体跑不出去,就算是死了,你的魂魄也出不去。”
对于他的威胁,多吉喀勒毫不畏惧地反唇相讥:“你们也别忘了,我们虽说败了,可还是有一些人逃脱的。只要他们在三天之内得不到我的消息,他们就会启动陵墓的最后一重机关,到时候你们的丑行就将昭示在世人面前。”
胡仙仙见程浩风眉头深锁起来,很明显顾忌着多吉喀勒所说的话,就问:“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了,他们在陵墓底下是做了很多手脚。”程浩风的目光有些游移不定,“不过,已经被我和六师弟炸得起不了多大用处。你且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我和六师弟、沈先生,先出去。”
胡仙仙一边说着:”哦,原来墓门口的那个大洞是被你们用炸的,看你们怎么跟慎郡王交待。”一边去看他们的表情。
秦沐风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沈廷扬则是有些惶恐不安的样子,程浩风已转身走出去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等他们都退出去后,胡仙仙急切地问多吉喀勒,“陵墓底下还有什么机关?”
多吉喀勒神秘一笑,“他既然不愿意说,我又怎么会说?对我而言,能平安回去比拆穿他更重要。我可不想『逼』得他不顾一切的来除掉我。”
胡仙仙无奈的摇摇头,“不是说狐狸最『奸』诈吗?我可是狐狸精转世呀,怎么个个都比我更『奸』诈?你到底为什么要我来做见证?”
“因为你很笨,又有点心软,最重要的是,你不会拒绝那个程浩风。”
“你真聪明,这都清楚。可这样一来,我根本不可能辖制得住他,你就不怕他反悔?”
“我不需要你辖制他,我有辖制他的法子。他只知道老王爷的陵墓是处阴气汇集之地,他本以为老王爷是受了我们的蒙骗才在那里选址建墓,而不知道那是老王爷自己的决定。直到我们设下聚虫大阵之后,他才知道那里面有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
说着,多吉喀勒更加神秘地一笑,放低声音道:“那是黑龙臧玄蛟都很想得到的东西,胡姑娘,你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他对我们在陵墓下做的手脚早在虫患之初就有察觉,他一直没管的原因是他想借我们之手得到那样东西。可他没想到,那样东西是他得到也没法用的。”
胡仙仙眯了眯眼睛,她想起接到虫患消息时,刚到老慎郡王墓时程浩风的种种表现,他从容得有些过分,应该的确是没把平息虫患放在第一位。
她不想在多吉喀勒面前表『露』出对程浩风的不满,反问道:“就算如此,你们也没想到你们一直无法破解的断臂蕴含能量之秘,被程浩风破解了吧?所以,这场虫患,实际上是你们之间的利益博弈?”
“可以这么说。”
胡仙仙一拳砸在桌子上,“你们双方的利益争斗,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无辜的人?”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真正无辜的人!我们刚在陵墓有所行动,沈廷扬就告知了程浩风。沈廷扬不会想不到双方争斗会出现的情况吧?而王爷和一城的百姓都认为我们是无端生事的恶人,从来就没想过前因后果。他们既然选择了信任程浩风和沈廷扬,就应该承担和我们做对的后果!”
胡仙仙不知该说什么了,这种怨恨满满却无处发泄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昏黄的光透过门缝照进来,照得空中的细尘都很清楚。多吉喀勒的脸正映着这光,他的愤懑、他的野心、他的狠厉显『露』无遗。
但多吉喀勒很快恢复平静,看着满脸警惕之『色』的胡仙仙说:“你捶桌子干什么?修行人最忌讳心绪不定,你可真不适合修仙。”
胡仙仙可不愿在这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喜怒随心的孩子,强压下心头的纷繁思绪,“你让我做见证有何目的?”
“让你『迷』『惑』程浩风。”
胡仙仙脸『色』微红,有些羞、有些怒地说:“我才不去『迷』『惑』他,你找个番邦小妞儿帮你吧。”
多吉喀勒倒听得一头雾水,挺认真地问:“我怎么让我邦女子『迷』『惑』他?没有哪个本邦的女子参与此事,又还在利益漩涡之外呀?”
胡仙仙一下回过味来,他说的“『迷』『惑』”是指胡仙仙似乎清楚这些事,却没有真正牵涉这些事,让她当见证人就能使程浩风『摸』不清他的底牌。他可完全没有让胡仙仙以“『色』”让程浩风受『迷』『惑』,听命于他的意思。
胡仙仙心里很窘,只求这个番僧对汉话的多重意思理解得不要太透彻。
她故作老成地说:“随口开句玩笑啦。我明白你的意思是只有我对此事知道一些,但又还没有牵扯在此事当中,让我做见证会让程浩风对你们放松警惕,『摸』不准你们的真实实力。可是,这样做,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我可以教你快速和座骑心意相通的法诀。你的座骑非常好,你却发挥不出它应有的作用,不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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