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做到这一步,算是和云华观与玉真宫弟子正面为敌了,但承认了敌对,不能承认自己有错。
得挑蔡莲君的错,但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违逆祖母,萧年冲着蔡莲君狠狠瞪眼,斥问着:“蔡师叔,我诛灭扆彤焰有天庭令牌,你来阻挠,就是犯了包庇罪!”
蔡莲君侧抬头望天,微讽冷笑反问:“什么包庇罪?我只是要救萧家十六公子,并没有要放扆彤焰走,哪有包庇她?难道要抓罪犯,必须得踩着人质的性命去抓?”
萧年当然不会回答,他目的已达到。
要说服他们别来拦着是不行了,但挑出了错,总有人会认定蔡莲君确实有错。
只是恶言恶语几句,还不够出这憋闷之气,萧年还想有所行动,他不甘心功败垂成啊!
萧太夫人已让萧家的人往后退,蔡莲君掠到扆彤焰旁边要带她走,却听一声巨响。
“轰!啪!啪!啪!”
是萧年的刀挑起了一块大石头,再用灵力把大石头震得粉碎,碎石又崩散打在围墙上和门上。
“巡检降妖除魔,违令者如巨石粉碎!”萧年眼一横,心也一横,不理来阻拦的人,挥手高喊:“往上冲啊!击中妖女者有重赏!”
那些在退的人立刻又冲上前猛攻,扆彤焰和蔡莲君奋力抵抗,金铁碰撞的火花照亮了灰紫暮色。
“住手!”萧太夫人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她也是上品御气仙修为的修行者,灌注灵气在话语中,“谁敢再动手谁就是萧家的仇人!萧年,你忤逆不孝,我奏请天庭收了你的降妖除魔令!”
她疾步上前,目光如炬,直视着萧年,那眼神中既有对萧岁安危的深切忧虑,也有对萧年所为的愤恨恼怒,还有身为家族长者的不容置疑之威。
她是用心关爱萧岁啊!同样是亲孙子,她只在意萧岁!
萧年毫无畏惧迎上祖母的目光,怒火在胸腔中燃烧,转身再举起楚腰弯刀。
萧家的人正欲随他再发动攻势,却被萧太夫人严厉的目光制止。
萧年的刀迸发血红灵气光,却在转瞬后变得暗淡无光!
“萧年,住手!”是萧太夫人的拐杖挡下了刀,她愤慨训斥,“萧年,你身为兄长,怎能不顾手足之情,置岁儿于险境!再不听话,休怪我不念祖孙之情!”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煞,萧年不得不硬生生收回了即将挥出的楚腰弯刀。
“呵呵呵呵呵……”收回了刀后,他没有乖乖站到萧太夫人身后,而是发出阴森森的怪笑,指了指楚凡和秦逸。
他们两人原本不想让扆彤焰死,可如今情势下,他们是和萧年一派,要是轻易收手不做什么,是显得他们软弱无能。
于是他们带手下围攻过去,哪知蔡莲君紫芝莲灯一照,功力低的一些手下已定住动不了。
蔡莲君素手轻翻,掐出一个指诀,紫芝莲灯对准秦逸再照出一个光斑。
秦逸被笼罩于光斑中,提剑的力气似乎都没了,他干笑一声,在光斑中扭动几下。
蔡莲君是玉真宫的大弟子,不像林芷君有很多争议,别说打不赢她,就算有机会打赢了,拼命去打也得不到什么,还落个晚辈打师叔的恶名。
所以,秦逸看似用力挣扎,实则递眼神给秦家带来的护院,往后慢慢撤。
见蔡莲君注意力在秦逸的那边,紫芝莲灯又是防御力强和控制力强的法器,攻击力和灵活性不强,楚凡想试试能不能袭击蔡莲君。
只要击中一下,那就是以弱胜强,就能在修行同道中得到颂扬。
剑闪寒光,全神贯注刺出!
蔡莲君心生警兆,却是不闪不避,左手一摇变换指诀。
只在变换指诀的瞬息间,蔡莲君纤细的手指捏住剑尖!
楚凡双眼一鼓,尽催灵气加力前刺!
蔡莲君指尖上萦绕蓝紫色微光,食指和拇指捏剑一搓,剑尖再难前刺。
蔡莲君肃然的目光,在楚凡脸上凝了凝,放开剑尖,手腕一转,伸长手臂,握住剑柄按压,夺过了楚凡的剑!
紫芝莲灯还控着秦逸他们不能动,又已夺了楚凡的剑!
这是楚凡新铸的剑啊,用缠枝银蛇剑连败几次,所以重新锻铸为缠枝金龙剑。
他败过,但不能总是败,定要越挫越勇!
银蛇变金龙,寄意此剑重铸会更强,人也要更强!
可是又败了,还是败在看起来温和淳朴没有杀伤力的蔡莲君之手,楚凡十分沮丧。
他见过程浩风身手,剑技惊艳,虽听说过蔡莲君比程浩风强,且有神器为助力,但蔡莲君看起来实战经验很少的啊,他也只想胜一招,连一招的胜算都没有?
曾在家族中是天才,没想到出门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啊。
正呆愣着,蔡莲君又将剑递还他,一股强烈的胜负欲升腾起,他再攻向蔡莲君。
可是蔡莲君接连挡下进攻,还同时把刚挣脱光斑笼罩的秦逸,又一次罩住!
楚凡见状,面色微变,而蔡莲君趁他走神,又捏住缠枝金龙剑的剑尖。
楚凡紧握剑柄,感到剑身在他手中嗡鸣,显然对这次再强加来的压制不满又恐惧。
楚凡注视着蔡莲君,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敬畏,但更多的却是对失败的不甘心。
楚凡的眼神不再锐利,面对蔡莲君时,显出一种对强者的恭敬。
他一手握剑,一手朝秦逸招了招,他们在这里无趣,不如退走。
他向蔡莲君微弯弯腰,蔡莲君撤开紫芝莲灯,他和秦逸退到院子角落。
萧年磨了磨牙,看着他们的眼神如刀,却也不好再提要求。
“妖女挟持我十六弟,那我用她手下那些乌合之众来换!”
拼武力不行,萧年又心生一计,挥手下令:“把那些阿猫阿狗带上来,要是扆彤焰不放人,不投降,就一个个的杀掉阿猫阿狗。看她是要自己逃命,还是要救所谓盟友们?”
此令一出,萧太夫人竟没有阻拦,萧年微感纳罕。
不一会儿后,他身边亲信惊叫着跑来:“八公子,关押的那些啥盟的全跑了,是……”
那个亲信惧怕地看了萧太夫人一眼,压低声音说:“是故意放跑的……全跑了……”
懂了,萧年紧握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没想到祖母来之前,已将众生全友盟的盟众放走,恼恨之意再也掩饰不住。
“去追啊!”他大吼着,“还不快去追!你们看清楚萧家是谁说了算?”
萧家的人没有冲出门,蔡莲君照出一道光斑拦住他们。
“不得阻挠降妖除魔!蔡师叔,那些阿猫阿狗没有挟持人质,追杀他们不会伤害无辜,你没有理由阻拦了吧?”
蔡莲君轻摇头,指了指萧太夫人旁边的一个小厮。
那个小厮说:“八公子,一群众生全友盟的妖魔攻到甘州城边了,要和守军打起来!那些守军都吓得发抖,说我们萧家残害无辜生灵,要连累士兵和百姓遭殃。守城的统领让我们放了众生全友盟的妖魔,不要再乱打乱杀。”
这是埋怨萧年吗?他不怕那些平常人组成的守军,可是萧家要在甘州安家,不能与守军和本土百姓有矛盾。
萧年不信这消息,再派了亲信去打探,还真是那个逃走的盟众找了盟友,来给甘州守军施压。
但来的并不是什么盟中大本营里可怕的妖魔,只是些对很多事有不满的青年,以及些不怕事的流浪汉。
伍六顺去共河镇的路上,那个盟众也在同一条路,碰见后,伍六顺认出他是扆彤焰身边跟的盟众。
那盟众认不得他,可他热情打招呼,他还得知了是要回共河镇找援兵。
搬来救兵只怕也赶不上时间啊,于是,伍六顺提议先找一批人去虚张声势,等带了真正援军后,再汇合一处。
这般不误时间,也可以等到真正后援。
得到确切消息后,萧年再无别的手段,可仍是不愿放走扆彤焰。
看他轻抚指套,眸中杀意尽显,萧太夫人冷喝道:“萧年,快放那妖女走!再不听劝,你要闯下大祸!”
天色已黑沉沉,梧桐树叶在晚风中摇摆出纷杂乱影,扆彤焰挟持着萧岁往人少的地方挪。
萧太夫人时刻注意着萧岁,也随之过去。
“扆盟主,你也看到我们的诚意了,你快放了岁儿。你走吧,我们不会再为难你。”
扆彤焰冷哼一声,环视众人傲然说道:“我当然要走,我的盟友已经平安,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别以为我是逃不了,你们没那本事!我是想救盟友一起走,才没有只顾自己逃跑!不过嘛……”
萧太夫人紧张等着她说“不过什么”,或许是要提什么条件吧?
可扆彤焰见他们都这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已放松戒备,她深知此刻是逃脱的最佳时机。
于是她身形一晃,借着梧桐树茂密的枝叶和重重乱影作为掩护,带着萧岁朝院落外疾掠去。
“啊,啊……岁儿……快救岁儿……”
萧太夫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呼,要追上去时,却因过度着急而头晕,摇晃着险些摔倒。
见她这般,萧岁也哭嚎,可是扆彤焰没有停留,还猛然加速,化作一道流光,向府外一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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