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夏国因为长途奔袭,粮草、辎重运输没那么快速,加上杨无敌的到来,锐气总算被截止,陆轻侯果断选择稳固背后十三城运输通道,同时与晋国对峙,待辎重抵达再强势攻城。
“晋国,必亡!”有死虽然只有半条命,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暮也微微松了口气:“如此,一旦攻城辎重抵达,甘城挡不住,杨无敌若战败,陆轻侯五个月即可全面攻占晋国。”
残心却有些不满:“陆轻侯年轻,本该气盛,为何突然止步不前,到底是魄力不足。”
夏国朝堂上,姜老妪也在皱眉:“陆轻侯这是何意,他应该转头向南,何必与杨无敌对峙磨蹭。”
而沉思了很久张仪却有不同看法:“形式……或许不妙啊。”
夏王刚看完战报,本来面露喜色,闻言不由神色一动。
“相爷何出此言?”
张仪沉思片刻,“晋国共有常备军六十万,除去各重镇必备守军,至少也能调动四十万,如今只有二十万,尚余二十万……”
姜洛插嘴:“我们奇袭如电,司马棘哪里能那么快调兵遣将。”
张仪摇头:“不,不对。”
他指着地图:“我忽然觉得,杨玄衣行军路线有些不对。”
夏王赶忙走到近前:“有何问题?”
张仪手指在地图上一划:“这才是最快的路线,但杨玄衣为何绕道……”
忽然,他目光猛然一凝:“的确不对,不好啊!她根本不是要去晋南,而是要断我粮道!”
夏王父子一惊:“这不可能,她这方向截然相反——”
张仪面色凝重:“你们看,这里和这里,都是夏国重兵屯驻之地,分别为骁字营和勇字营,杨玄衣行军方向竟然是倾向于骁字营,这可是晋国最精锐骑兵,若是她并非要去晋南,而是突然集结骁字营,合兵一处,可调集十八万大军,只要突然杀个回马枪,我军此时纵深入晋,一旦被断掉粮道……”
夏王父子皆面色一紧。姜洛狐疑:“不可能吧,晋王能坐看晋南不管?”
夏王沉声道:“本土遭受攻击,早已独立之晋南还算什么!丞相说的对,换做是我,也不会留下杨玄衣驰援晋南,而一定会掉头汇合骁字营截断粮道,将陆轻侯变成孤军。随后杨无敌之中军与杨玄衣前后夹击,陆轻侯必败”
姜洛顿时面色发白:“晋国,居然反应如此敏捷?”
张仪淡淡道:“杨无敌岂是易与之辈,不过王上也无需担心,出征之前,庞泽军师已经考虑到多种可能性,对骁字营切断后方这种可能性,我们同样早有准备,大王可记得周安世否。”
夏王点头:“本王正奇怪,周安世本该负责粮草押运,为何相爷突然留下了他。”
张仪笑笑:“这就是陆轻侯高明的地方,此乃他之提议。他认为周帅守成第一,而此战为了遏制最擅冲锋的骁自营,正好要用上这一长处。如今臣已经备好兵马,准备交给周安世阻击杨玄衣。”
夏王目光一亮:“原来如此。”
张仪道:“陆轻侯少见之军事奇才,他一开始轻车简从,闪电突袭,希望能一举打到陵州,攻破晋国西线最重要关卡,铜陵关,那时候依据铜陵便可稳步经略晋国。但如果杨无敌回师迅捷,就要及时改变战术,稳扎稳打。若我猜测没错,他此刻对峙不过是假象,很快就要回兵,依托盐城和杨家父女激战,若是能击溃杨家父女,则晋国西半部江山便如无人之境,亦不需要辛辛苦苦攻城略地了。”
夏王点头:“所以说,杨无敌反应迅速,阻断了陆轻侯第一步计划。如今我们要展开第二方略。”
张仪道:“不错,总体上陆轻侯的战略非常可行,此人展现了非同寻常的才华,再有我鬼谷俊才辅助,断无问题。王上,这场仗就交给他们打吧,不过要做好准备,若不能快速击败杨家父女,必将进入持久战时期。我们要加快筹集粮草,更要稳定补给线。”
夏王沉思片刻:“圣地要尽快施予以配合。”
张仪点点头:“王上放心,不过我们不能光指望圣地,魏国,该动动了。一旦我们这位盟友肯出兵,晋北大乱,便无精力盯着陆帅背后,一切无虞。”
夏王当即看向姜洛:“吾儿,立即出使魏国!告诉魏王,之前他提出的要求归还昔年所占全部土地、人丁等条件我都答应。”
张仪淡淡一笑:“不必付出太多,边境四城足矣,人丁没必要。魏王何等枭雄,此等攻城掠地之良机断不会错失。”
晋夏曾经一度是盟友啊,他们的突然开战,让天下哗然。
与此同时,辰国也因为大本营遭到杨玄超袭击,暂时停止了对晋南的狂攻,凤辰一方面稳定辰国,另一方面积极调兵遣将,看样子想要和晋南决一死战,双方都不停向同江城增兵,似乎要以一战定输赢。
而现在最倒霉的是晋国,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晋国险些失措,幸好杨无敌调整及时,才遏制住对方势头,但面对准备充分的夏国,晋国显得异常焦头烂额。
朝堂上已经吵吵了半日,各种想法、意见、策略被不停提出,又不停推翻,人人焦躁,颇无章程。
可在后殿的司马棘面上竟然没有太多焦灼之意。
“拦住了陆轻侯,我们就实现了第一步。”白石公也似乎松了口气一般,看向司马棘的目光竟然变得十分钦佩。
“王上啊,您太让老夫惊喜,目光敏锐而独到,若非您判定江逍遥有异,而提前采取应对措施,我们根本没可能反应如此迅疾。”
司马棘面色沉静:“他是谁?是最无法估量的人,所以,最不可能的结果,一定有意料之外的变故。”
他眺望窗外:“我想……江逍遥一直在远方看着我,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对我这个盟友的考验。”
白石公游疑:“若是您没看懂……”
司马棘苦笑:“那一定是另外一种结果,晋可能真的要亡。”
“有这般严重?”白石公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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