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从前过往她怎能开口说明?
虞疏晚忽的笑起来,
“开玩笑的。”
容言谨却并未松开眉头,
“若是对方为人有污,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孤不会轻饶。”
虞疏晚的心中却无波澜,笑着道:
“我知道殿下对我好。”
容言谨的眉头这才松开,眼神之中带着些复杂,
“虞归晚已经离开京城,你不回去吗?”
“不回了。”
虞疏晚没有犹豫,
“就算是回去,也等到往后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容言谨正要说话,就见虞疏晚道:
“我祖母再过十来日就要生辰了,到时候殿下不若来府上坐坐吧。”
她扬起笑,一如初见。
容言谨有些晃神,这个笑和最初自己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也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人的笑。
“好,我若有时间,定然前来。”
容言谨顿了顿道:
“时安最近跟你走的很近?”
“慕世子怜惜,少不得多走动走动。”
“时安很好,听说皇叔和皇婶有意为他挑选一位佳人为妻,你觉得京城中有谁合适,我也好给皇叔举荐一二。”
容言谨半开玩笑,
“你认证的姑娘想来不会是什么不省心的。”
“我觉得?”
虞疏晚倒是没想那么多,
“整个京城我接触的过的未婚女子就是宋娘子了。
她人好。”
容言谨被她的话给说得哭笑不得,
“那位宋娘子应当是嫁过人了吧?”
“这有什么的,宋娘子的丈夫早就死了。”
虞疏晚此刻倒是恢复了几分活泼,
“可这前提哪儿是他选人,该是两个人看对眼才是。
殿下说宋阿姊是寡妇,可也不见宋阿姊会喜欢他不是?”
容言谨本就不是为了能够让虞疏晚好好挑选,只是瞧她一个态度,如今也算是松了口气,哑然失笑地敲了敲她额头,
“你啊。”
动作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样亲昵,虞疏晚颇为不自在地别过头,
“我又没说错,我宋阿姊顶顶好。”
不动声色地拉开一些距离,容言谨也轻咳一声,
“是,你的宋阿姊顶顶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尴尬,虞疏晚想要告辞的前一刻,容言谨开了口,
“我记得,你是冬日的生辰?”
“是,恰在冬至。”
虞疏晚微微侧头,
“殿下怎么知道的?”
“你猜?”
被虞疏晚这副模样给惹笑,容言谨语气比之方才不知道的轻松了多少倍,
“你及笄之时想要什么?”
“都行。”
虞疏晚对及笄之礼没什么在意的。
上一世自己及笄时候也闹了不少风波,她都有些想要逃避这个所谓的成人礼了。
见虞疏晚兴致缺缺,容言谨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宫里有一个嬷嬷,是知秋姑姑的好友。
也算是有些威望。
若是虞归晚回来,你不必理会,我到时候将人送过来,一切有她,你安心就是。”
虞疏晚没想到容言谨安排得这般细致,惊讶之余笑道:
“多谢殿下。”
容言谨笑起来,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随意走走,散散心。”
虞疏晚谢绝离开。
陈沉这才从一边走出,看向容言谨,
“殿下为虞二小姐打算良多。”
“我从前本可护住紫鸢,这也算是上天给我补偿的机会。”
容言谨喉头滚动。
陈沉叹道:
“可殿下,虞二小姐不是紫鸢姑娘。”
“我知道,也分得清。”
容言谨静静道:
“我只是觉得,若是紫鸢还活着,应当会很快活。
逝者已逝,我如今想看着疏晚高兴。”
陈沉抿唇不再说话。
这种事情他完全没开窍,也实在是不懂主子怎么还千回百转。
——
虞疏晚出了万香楼,也不坐马车,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随着人流走动。
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虞老夫人后,似乎心头并未有一丝的轻松,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若是自己能够再有用一些,若是自己能够再控制住情绪,怎会让祖母也知道那些腌臜事?
懊恼在此刻不断地攀升起来,与之而来的是一种无力感。
她杀不了虞归晚,现在也杀不了贺淮信。
她找谁复仇?
她上一世是全京城的笑话,这一世更是自己的笑话!
可心望着虞疏晚的侧脸,绞尽脑汁地想要逗她高兴,
“小姐,您看这个面具好不好看?”
“小姐,您饿不饿,那边的大包子好香啊。”
“小姐,您是不是要开始准备秋天的衣裳了,奴婢瞧那一匹料子不错哎!”
可不管她怎么说,虞疏晚都是无动于衷。
可心有些沮丧,刚要想想其他办法,就见一辆马车横冲直撞的冲着虞疏晚而来。
她惊呼一声,立刻拉过虞疏晚,
“小姐小心!”
虞疏晚想的出神,猝不及防的整个人摔在地上,双掌顿时被粗粝的地面给摩擦的火辣辣的疼。
可心忍着身上摔的痛楚,连忙来查看虞疏晚伤到哪儿了,
“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
虞疏晚忍痛起身,眸光落在马车上定国公府的标志上冷冷道:
“姜瑶,滚下来。”
车夫皱眉,
“谁家的野丫头,还敢叫我家小姐名讳!”
他没怎么见过虞疏晚,自然不知道这个就是让姜瑶丢尽了脸面的虞疏晚。
“滚。”
虞疏晚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车夫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他顿时恼了,
“你什么人啊,我们家大小姐可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贵女,你!”
虞疏晚也不废话,直接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狠狠地反手刺入马儿的臀上,顿时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疯了一般开始撒丫子奔逃,撞翻了不少的小贩。
“不愿意下来那就不要下来了。”
虞疏晚的眼中满是厌恶。
平日也就罢了,当做小猫小狗逗弄,也算是给生活解解闷儿。
可今日实在是心情差到了极点,她还有胆子来招惹她,那不就是纯纯活该吗?
马车里传来了姜瑶的尖叫声,
“快让马车停下,快啊!”
可车夫早就被马儿给甩了下去。
虞疏晚冷眼看着动也未动。
便就至此摔死了那也是姜瑶命该如此!
车夫慌里慌张地爬起来想要扯住马儿,却怎么也够不上,急得他大声道:
“谁能够救下我家小姐,国公府重重有赏!”
“小姐?”
可心抓住她的衣服,脸色煞白,
“要、要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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